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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大哥,他家世顯赫,而自己無根無基。一個貧家小子能在投軍不到半年時間內從一個隊正扶搖直升到校尉,不得不說老天眷顧。按大隋軍制,三百人為團,每團設一名校尉,三旅率。到了校尉這級,則意味著正式成為軍官中的一員,有固定俸祿可拿,而不是僅僅減免家中徭役

搖役…

如果這個訊息傳回故鄉,也許舅舅和父親再也不會被人上門欺負了吧。李旭高興地想著順口答應下大文憑晚上吃酒慶賀的提議。護糧兵只有一千二百人,卻有兩個人得到被皇上親自召見工的機會,對所有人來說,無論最初心裡羨慕還是忌妒,過後都覺得臉上光彩。

營門口,此刻卻圍了好大一堆人。見到軍官們回來,大夥呼啦一下散了開去。沒等劉弘基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渾身泥漿,臉上被人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民壯哭喊著跑了過了,繞過劉弘基、王元通,直奔李旭。

“旭官啊,你可回來了,五哥找你找得好費力氣。他們,他們楞是不讓我進營,還,打,打我!嗚嗚一一嗚嗚一一”來人搶到李旭馬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語無倫次。

“五哥?”李旭有點摸不到頭腦。哥哥陣亡於上次遼東之役,那以後,自己在家中就成了獨苗。雖然族裡還有幾個堂兄弟,但因為父親是個小販,出手摳,所以大夥平素都很少來家裡拜會。從小到大,除了五娃子打甘羅主意那一回,從沒人把自己當過弟弟。

想起小狼甘羅,他眼前謎團霍然開朗。自稱為五哥的,不是表兄五娃子張秀又是哪個?只是張家五娃一直以調攪利落而聞名鄉里,眼下這個人衣裳雖然不錯,但下襬、前襟上到處是汙漬,還有兩圈黑亮黑亮的東西纏繞在袖口,顯然那是幹鼻涕日積月累的結果。

“五哥,是張家五哥麼?”李旭跳下馬,試探著詢問。來人一直顧著哭,連名姓都沒報,他很難從那滿是泥土的面孔和頭髮上看出當年縣學裡數一數二的瀟灑人物張秀的模樣來。

“旭官啊,我可找到你了。我是五哥,我是張五娃啊!”來人聽見李旭的問話,嚎陶聲更加響亮。劉弘基等人見是李旭的家人來尋,打了個招呼,先回營去整理愷甲。武士a跳下坐騎,把黑風也幫忙牽進了營門。

“五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不是準備進京應試的麼?怎麼也被徵了兵?”李旭掏了塊葛巾遞給張秀,順帶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低聲追問。

“朝廷,徵兵。趙二狗子,拿錢,不,嗚嗚,不辦事!”張秀接過以前從來不屑使用的葛巾,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抽抽嗒嗒地哭訴道。

花了大約半柱香時間,李旭終於從張秀斷斷續續的述說中瞭解到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去年春天,朝廷開始下令徵兵,張家派人去官府打點,以張秀品學兼優,即將上京應試的藉口,擺脫了兵役。

正在一家人關起門來慶賀的時候,誰料到風雲突變。郡上接到朝廷命令,說是向遼東運糧的民壯不足,所有未服兵役的適齡男子,必須自動至官府報到,自帶牲口幫官府向前方輸送輻重。張家再去打點,趙二狗子和戶槽大人卻冷了臉,非但不肯幫忙,還把禮物摔出了門,請張家不要壞人前程。五娃子無奈,只好趕了馬車、帶了僕役前往官府報到,於是他們主僕就被塞入了運糧的洪流,滾滾湧到了遼東前線。

“當官的叫我做夥長,帶著五個人運糧,一趟又一趟,沒完沒了!”張五娃哭夠了,用滿是鼻涕的葛巾抹了把臉,傷心地說道。“所有民壯都不讓回家,不準離隊。誰敢偷著逃走,抓回來就是一頓亂棍。累死了,打死了,就向路邊一扔,幾天,幾天就臭了…”

“啊!”李旭低低的驚叫了一聲,只覺得有股涼氣直衝腦門。片刻之前的時候,他還在為大隋赫赫軍威而振奮,甚至起了主動請纓,為國殺敵立功名,以回報皇帝提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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