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暕唯恐表現過於強勢擋了其他兄弟的道,做事欲發畏手畏腳。而楊廣對這個已經成年的兒子越發不喜歡,恨不得永遠看不到他才幹淨。
“哭什麼,我又沒死!”人越怕什麼,越會發生什麼。楊廣果然對兒子的懦弱非常不滿,沉起臉來呵斥。
他生氣的原因倒不是完全由於楊暕和獨孤林二人不肯殺入雁門與自己同生共死,而是看到李世民、羅士信、李旭這幾名年青人一個個生機勃勃,而自己的兒子在其中就像鳳凰堆裡的一隻病雞!偏偏這隻病雞的血脈是最高貴的,遠比其身邊的那些人中麒鳳高出百倍。
“齊王殿下想必是見到聖上安康,歡喜得有些過了!”站在李旭身邊的陰世師最為機靈,不忍看到好好的氣氛被誤解破壞,笑著替楊暕解釋。“此乃父子天性,致純致誠,就是臣站在這裡,也覺得眼眶有些溼呢!”
說罷,他還真用包著鐵甲的手臂蹭了蹭臉,引得周圍文武一片唏噓。大夥都剛剛死裡逃生,誰也不願意煞風景。紛紛出言勸道,“陛下和齊王父慈子孝,我等看在眼裡也羨慕。說實話,這次被困,大夥還真讓家裡人擔心了!”
“是啊,是啊,齊王這些日子指揮大軍在外圍與敵人纏鬥,勞苦功高。我家那幾個蠢兒子,估計聽了老父被圍的訊息,只會趴在門口向北而哭!”
聽眾人讚自己父子情深,楊廣看著眼前的兒子也順溜了許多。“窩囊就窩囊吧,反正也沒指望他來繼承皇位。他性子弱一點兒,將來別人繼了朕的皇位後也不會逼他太過!”想到這一層,他心情又好了起來,用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這回做得不錯,朕很高興!”
得到楊廣的誇獎,齊王楊暕的身體不禁又晃了晃。過去的四十幾天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希望父親獲救,還是父親被突厥人捋走。一時間,心裡覺得又是高興,又是委屈,眼淚如泉水般向外湧。
“唉,你別哭了,朕這不是好好的麼!”楊廣被兒子的眼裡弄得心裡也是一陣陣發柔,嘆了口氣,安慰,“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應該學著控制自己的心態,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陛下坐鎮雁門,心中料定突厥剋日必敗,所以能做到勝而不喜,敗而無憂。齊王和我等看不那麼長遠,在外日日擔憂陛下安危,勝利之後,自然心情激盪得無法自持了!”陰世師口齒伶俐,再次出言替齊王解困。
“胡說,仗是你們打的。朕困在在孤城中,怎會料到突厥人必然會敗走?”楊廣明知道對方是在曲意逢迎,心中還是覺得很舒坦,笑著呵斥。
“陛下當然早料定了突厥剋日必敗,否則怎會在城中堅守不出。剛剛趕來時,末將還不明白陛下的心思,楞頭楞腦地向重圍裡衝。後來等屈將軍和堯將軍都趕到了,大夥仔細一核計,發現陛下坐鎮雁門,不就是兵略中常說的‘一點突入,中央開花’麼?否則以陛下之智,諸位大人之勇,豈會被些許突厥蟊賊給困住?”陰世師等的就是楊廣這一問,拱了拱手,大言不慚地說道。
他起初不聽人勸阻,急於表現,結果被突厥人打得全軍盡墨。因此見了楊廣後,立刻大拍馬屁,唯恐過後被對方追究起喪師辱國的罪責來。而楊廣偏偏就吃這一套,本來還覺得自己此番被突厥人弄了個灰頭土臉,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聽完陰世師的話,亦覺得自己此番誤打誤撞,的確恰合用兵之道。眼看著,一張臉上就洋溢滿了笑,臉目光也變得明亮了許多。
“如此說,朕也算有功了?”快步走到陰世師面前,心中大“有知我者陰卿也”感覺的楊廣笑呵呵地問道。
“豈止是有功。若不是陛下捨身犯險,將突厥人死死地拖在雁門周圍。我等在外邊怎可能放得開手腳大打。所以,若論破敵之功,陛下當屬第一!”陰世師抬起頭,望著對方的臉回答。
“這馬屁也拍得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