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因為將軍大人是個熱血漢子,才使得他死心塌地地追隨於其身邊。想到這些,他稍稍猶豫了片刻,壓低了聲音勸解:“夫人剛才所說的話,大將軍未必沒想到。只是男人之間的事情,夫人未必懂,所以還是儘量別插手的好!”
“此話怎說?”石嵐被大牛頂得一楞,收起眼淚,憤怒地追問。
“夫人想必也知道大將軍出身寒微,沒有那麼多父輩留下來的親朋故舊幫襯!能走到今天這般田地,全是一刀一刀打出來的。”周大牛想了想,回答。
軍中諸將,他是為數不多從雄武營起便一直跟在李旭左近的,因此對多年來李旭的成長經歷一清二楚。閒暇時,他也曾夢想著自己就是李旭,能和他一樣叱吒風雲。但追隨對方的時間越長,他對李旭越是敬重。知道即便自己處於同樣的位置,擁有同樣的機會,也不可能像大將軍做得一樣好。
這些年來,軍中無數和李將軍同時起步,家世比李將軍好十倍,做人比李將軍聰明十倍的傢伙或者默默無聞,或者徹底失勢,唯獨李將軍始終一步一個臺階的向上走,此種情況絕不能用只“運氣”二字來形容。那是一個人的才華、能力以及對形勢的準確把握和判斷能力的集中體現。每一個選擇看上去都不是最聰明,但所有選擇聯絡起來,卻比單一階段耍小聰明效果好得許多。
“你說得也是!如果他身邊有很多多謀善斷之人,我也不用這麼替他擔心!”二丫聽大牛說得玄妙,注意力被稍稍吸引開,心中委屈得感覺頓時輕了許多,瞪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回應。
周大牛苦笑著搖了搖頭,“那些所謂的智者勢力得很,將軍未崛起之前,他們哪個肯真心追隨?”伴著一聲嘆息,他繼續說道:“即便他們肯來追隨,所出的主意必然是陰狠毒辣者居多,將軍若聽了,反而壞事。”
“那又是為何?”石嵐徹底被周大牛繞暈了,瞪著淚眼追問。
“就拿眼前事情來說,趙司馬、崔太守,包括齊郡的吳通守,哪個不曾勸過大將軍暫時放棄為張老大人報仇的心思,靜觀時勢變化。”周大牛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不相干人在旁邊偷聽,以非常小的聲音解釋。“但張老大人對咱們大將軍恩同再造,如果任他的人頭一直被掛在瓦崗山上被風吹日曬而大將軍不聞不問,夫人請想這天下的英雄豪傑,會怎麼看咱家大將軍?”
“況且陛下屢屢破格提拔大將軍,雖然有負天下,卻不曾負他。如果大將軍不肯南來,知道的人明白他根本沒接到聖旨,不知道的人便會以為他看到局勢不妙便做了縮頭烏龜。那些曾對大將軍寄於厚望的科舉士子會怎樣想?他們還會覺得大將軍與那些豪門子弟有什麼不同麼?”周大牛頓了頓,繼續補充。
因為說話的速度太急,他的呼吸變得很不均勻,臉色也紅得異常厲害。但字字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聽得對方不由連連點頭。
“夫人請想,如今追隨在大將軍麾下的,多少是衝著他的名頭而來。他不南下,對張老大人來說,便是不義,對陛下來說,就是不忠,一個不忠不義無膽無識之人,能讓弟兄們心服麼。即便是夫人,可願守著如此窩囊的男人過一輩子!”
“周,周將軍說得是,我,我的確看得淺了!”石嵐被問得氣結,垂下頭,以蚊蚋般的聲音回應。
“不僅如此,咱們博陵軍中近半將領來自齊郡。如果大將軍不肯為張老大人出頭,將領們會怎麼看他,這軍心還能安寧麼?博陵六郡是個四戰之地,大將軍機接手不到兩年,天時、地利都不在,所能憑得只有人和。如果軍心亂了,博陵六郡還能保全麼?說句實話,我追隨了大將軍這麼多年,見他做決定時猶豫過,但從沒見過像這次般艱難。所以夫人如果想幫他的忙,還是別擾亂他的心境為好!”
“我,我是怕,怕…。”石嵐想說怕有人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