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營好了東塞,也等於將河北六郡的生存空間擴大了一倍。將來有了機會,博陵軍既可以旌旗南指,又可以揮師北上。無論進還是退,都有無限的發展餘地。
當然,這些博陵核心將領之間的秘密,張江不會透漏給任何無關的人聽。他現在想要做的僅僅是打消李建成對博陵上下的疑慮,為自家將軍的發展大計贏取更多的時間。短期內,剛剛打完了一場硬仗的博陵軍沒有與河東李家爭奪天下的本事。但經營好東塞後,憑藉塞外源源不斷的戰馬和六郡的富庶,天下誰人還能搠博陵軍鋒櫻?
“嗯!”聽完張江的話,羅藝輕捋鬍鬚。李仲堅所為,絕對不僅僅是出於對俘虜的仁慈。他一定另有所謀。並且這個圖謀非常長遠,遠到超過了自己能看到的範圍。但要不要將事實提醒給李建成聽呢?羅藝在心裡反覆衡量了幾回,還是決定將秘密藏起來。
忠武將軍步兵的死喚醒了他年少時的承諾,聳立於長城之巔的那杆鐵槊促使他不再猶豫,下定了將虎賁鐵騎交出去的決心。但放棄了爭奪天下的利刃後,羅藝不得不考慮自己的未來。李建成的承諾只是他的保障之一。但承諾這東西,只對堅信承諾的人管用,在切實可見的利益面前,它幾乎薄得像一張廢紙。與其將自己和家族的安危完全交託在李建成手裡,不如再留一條後路,看看河東李家與李旭之間的關係如何發展。至少羅藝可以確定,躲在李旭身後,別人不會先找自己的麻煩。李老嫗也好,李老嫗的繼任者也罷,在解決李旭這個大尾巴之前,誰也無暇動幽州分毫。
第七章 盛世 (十二 上)
心中有了定論,羅藝便不再糾纏於博陵軍經營塞外的細節。而是主動將話題扯開,幫助張江隱藏某些容易暴露的端倪。那張江雖然是個赳赳武夫,這些年官場滾下來,也早對人情事故瞭然於胸。羅藝的新話題剛剛開了個頭,他已經快馬加鞭趕超過去,待李建成從炙烈的幻想中迴轉心神,三人的話題已經從塞外跑到了河東。
“我家將軍對此也莫名其妙。涿郡與河東之間的道路全被劉武周的人堵死了,斥候根本派不過去。上谷郡那邊,最近倒是有不少流民逃了過來,但他們都沒靠近過戰場,說不清楚具體情況。趙司馬已經另外派遣細作從飛狐嶺一帶繞向雁門,但這麼大一個***兜下來,至少還得半個月才能有訊息傳回。至於這半個月之間戰場會發生什麼變化,誰也難以保證!”對於河東軍情,張江顯然一點兒都不看好。雖然沒有明著做出娘子軍已經戰敗的預測,每句話裡,都隱隱帶著天下大亂的暗示。
“啊,哦,大將軍莫非認為娘子軍擋不住始必麼?”李建成的心情一下子從高峰跌到了深谷,楞了楞,木然道。對於婁煩關那邊的軍情,他也預感到了幾分不妙。但心裡卻依稀藏著一點僥倖,期待李婉兒和娘子軍能創造奇蹟。那支軍隊從誕生之日起便創造了無數奇蹟,如果能頂住始必可汗麾下數十萬大軍的進攻,必將是所有奇蹟中最為輝煌的一個。
羅藝也對河東之戰也不看好。聽完了張江的話,他收起笑容,嘆息著道,“如果流民已經開始向河北逃命了,估計婁煩關已經失守。百姓眼裡,土地看得像來僅僅次於性命。不是聞聽到了什麼風聲,絕不會輕易拋家舍業!”
“這很難說。”張江輕輕搖頭,然後又輕輕點頭。“但我家大將軍也講過一些應對之策。兩位不妨再稍候片刻,待大將軍回來…”話未說完,他已經聽到了營外的腳步聲,站起身,非常高興地補充,“大將軍已經回來了。二位不妨跟我家大將軍探討一二!我去準備地圖,對著圖說會更清楚!”
說罷,起身到軍帳門口迎接。帳內的一干文武也放下手頭活計,笑著抬起頭張望。門簾挑開,來人果然是李旭。腳後還跟著一個陌生面孔,滿身散發著酸臭氣。
“見過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