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位置便成為了一個突前點,越來越多得博陵甲士靠過來,前、左、右三個方向朝他發起攻擊。
忠心耿耿的親兵橫撲上前,用身體擋住刺向範仲謀腰間的槊鋒。殺紅了眼睛的範督尉橫刀急揮,將刺入袍澤身體的槊頭一刀兩斷。“呀!”他怒吼著,揮刀向距離自己最近敵人砍去。那名博陵軍小卒卻不肯與他硬拼,將斷槊向範仲謀腳下一丟,然後快速退入同伴的保護範圍之內。
六、七杆長槊刺過來,逼得範仲謀左躲右閃。“來人!”他大聲命令,“來人,跟我上,殺光他們!”身後卻再沒有回應。敵人的目光中充滿笑意,彷彿在嘲笑他不會用兵,有勇無謀。冰冷的槊鋒再度刺過來,槊尖上的光芒寒得令人絕望。
“結束了!”範仲謀慘笑。他是幽州男兒,知道用什麼方式洗雪自己的恥辱。一根長槊刺中了他的護脛,沒能穿透熟鐵和厚牛皮。他跟蹌了一下,身體借勢前撲,刀光橫掃。
“叮、叮、叮”幾根槊鋒應聲而落。範仲謀的身體也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山坡上。躺在血泊中的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解脫的那一擊。數息之後,卻沒感覺到痛,只是被身邊的血腥氣燻得隱隱做嘔。
博陵軍在後退!驚喜交加的範仲謀睜大了眼睛。看見原本統領左翼步卒的劉德馨從自己的身體上跳過,帶著百餘名弟兄將敵人的陣型硬生生頂出了一個坑。緊跟著,另一夥弟兄架起他的肩膀。
“殺,讓我殺上去!”範督尉瘋狂地叫喊著,滿臉是淚。“殺上去,讓我殺上去為弟兄們報仇!”他的吶喊聲漸漸變低,漸漸變成嚎啕。
“少帥讓咱們頂在這!收攏你麾下士卒,拖住敵軍!還有轉機!”左軍統領劉德馨一邊帶領著死士們與敵人脫離接觸,一邊大聲喊道。
“轉機?在哪?”臉上被血和眼淚弄得紅一道白一道的範仲謀驚詫地問。
“別廢話,拿起你的刀來!”劉德馨將一把刀塞入了範仲謀手中,順勢將他的身體扯正。
“還有轉機!”抓住救命稻草的範仲謀大步跑向自家士卒。那些人都是先前被敵軍打散了的,現在劉德馨又幫忙將他們重新收攏了起來。“還有轉機,咱們堅持住,將敵人釘死在這!”他大笑,血淚滿臉。
他知道轉機在哪了。就在剛才他與敵人拼命時,少帥羅成已經將騎兵扯向了戰場外圍。博陵軍殺人殺得太暢快,整體的位置已經由緩坡中央移動到緩坡邊緣。只要左右兩翼併攏在一起的幽州軍能纏住敵人,不給對手徹底突破的機會。半柱香時間內,少帥所帶領的騎兵就能迂迴到敵人側後。
到那時,一千五百名騎兵順著山坡雪崩般卷下來,絕對可以將眼前這夥天殺的博陵人生生撕成碎片。
酒徒注:這兩天有點事情處理。放慢。下週一開始努力。
第二章 展翼(七下)
如果幽州少帥羅成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將,他定然不會在與敵軍遭遇後,立即揮師上前一決生死。多年的行伍經驗會告訴他,眼前這夥敵軍是有備而來。無論在底層將領對周邊地形的熟悉程度上,還是於普通士卒的體力方面,都不是他麾下那支已經趕了半個多時辰路的疲敝之師可比。
如果幽州少帥羅成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在初次試探受挫後,也會瞬間失去對獲取勝利的信心和勇氣。那樣,整支幽州軍便可以及時後撤,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戰局卻未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上述兩個條件,都與羅成無關。他雖然自打八歲時起就被父親抱在馬前親臨戰陣,單獨指揮一支軍隊與名將沙場較技的機會卻不多。突厥狼騎勇則勇矣,在戰略戰術方面的造詣與中原軍隊相比卻是一個在谷底,一個在雲端。況且即便突厥人真的派遣阿史那卻禺、阿史那骨託魯這樣的名將前來挑釁,羅藝豈敢讓一個方及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