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中有什麼天意。只不過既然已經得了這次重返陽間得機會,徐久照是倍加珍惜的,不會容許任何破綻出現。
裹著暖暖的羽絨服,徐久照吐著白色的氣息,呼吸帶著一種怪味空氣。
眉毛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徐久照拉起領子遮擋住口鼻,站在他旁邊的吳久利把他的兜帽拉上,說道:“戴上帽子,你腦袋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
徐久照應了一聲,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醫院大門。
這些天他的活動不離病房的樓層,一方面是因為醫院複雜的結構,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外邊川流不息的車流。
多方收集資訊,徐久照已經知道現在距離他所在的朝代已經過去了三四百年的時間,早就更朝換代。明朝的覆滅,讓最後枉死的徐久照並不是多麼的傷心。那般亂象叢生的前庭後朝,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朝取代,脫逃不了往代朝廷的下場。
緊緊的跟在吳久利的身後,徐久照躲著車輛走在人行道的裡邊。儘管已經在心裡做了很久的建設,也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這種名叫汽車大鐵盒子呼嘯著從身邊而過,捲起的氣流衝擊著他的身體,還是讓他驚的臉色發白,心頭大跳。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吳久利轉身對著徐久照叮囑。
徐久照看著吳久利走進了一個狹小的格子間,那格子間的玻璃上有隔斷擋著,吳久利的身材高大擋了一個嚴實,徐久照也看不到他在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吳久利出來了,手裡邊拿著幾張紙鈔塞進了口袋裡:“走吧。”
徐久照目光閃了一下,那種彩色的紙鈔就是現在的錢。徐久照回頭在格子間看了看,暗暗的記住這種可以取出錢的地方。
“我這次看病,到底花了多少錢?”徐久照問道。
吳久利扭頭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別操心,總歸是夠的。”
徐久照眉毛皺了起來,執著的想要知道:“到底多少?你總該讓我有個底。”
吳久利無奈,只得說道:“花了幾萬。因為一開始你進的是重症監護,做手術還有用的進口藥……這些都是大頭。不過是窯廠那邊給付的,另外你有保險,也能報銷七成。”
徐久照一聽幾萬就愣住了。
無論在他那個時候還是在現代這個時候,上萬的數目聽起來就是一個沉重的數字。
更何況根據徐久照這段時間的瞭解,原身還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未成年,當得學徒工也沒有多久。之前更是住在福利院裡無父無母的孤兒,更別說能積攢下錢財了。
“那剩下的三成?”徐久照看著吳久利。
吳久利搔搔頭說道:“我幫你掏了,別擔心!”
徐久照站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會還你的。”
吳久利嗤笑一聲,想要拍他的腦袋,手抬起來才想起他腦袋上的傷口,改為拍肩膀:“……哥不著急。”
身無分文還揹著一身債務,讓徐久照心頭有些沉重。他欠吳久利的不光是這些錢,更是人情。
進了書店的大門,入目巨大的空間還有成排成列的書架讓徐久照看直了眼。
這可都是書啊,多少巨大的一筆財富!
他們那個時候書籍可不是小門小戶可以消費的起的。紙很貴,再加上刊印不易。每冊書籍價值可以頂一般家庭一個月的開銷,寒門為了供養一位學子,甚至要節衣縮食的為他購買書籍和紙筆。學子為了買齊四書五經,往往要花費數年甚至數十年。
吳久利頭疼的看著陳列架,自言自語:“字帖在那裡?”然後他隨身抓過一個胸前彆著銘牌的工作人員,劈頭就問:“描字的字帖在哪裡?!”
那工作人員被他嚇了一跳,也不敢為他的動作粗魯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