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婉兒,你去外面瞧瞧,可是對過畫舫裡傳來的聲音。”
叫婉兒的小丫頭應是而去。
“雲姑娘果然聰明。明明是自己要請人過來,卻偏說恭敬不如從命。”沈羿風終於抬起眼睛,看了雲清一眼。“難怪人常說,自古風塵出奇女。看來雲姑娘的盛名,並非虛傳。”
“沈公子見笑。”雲清盈盈淺笑,頰間泛起一對梨渦。
沈羿風對雲清笑笑,繼續去看他手上的茶杯。好似那杯子,比舫中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更具吸引力。
藍策暗暗嘆息。
他來京城時候雖不長。對京城的娛樂場所,可是打聽了個差不多。除了青樓和歌舞坊,這京城還有幾個女子,是不同尋常的。
她們不寄居在青樓或歌舞坊,而是自己單獨或合住著,身邊也有嬤嬤,或一兩個服侍的丫頭。她們也會留人住在她們那裡,卻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入她們的眼。
許多文人雅客,到了她們那裡,僅能聽上一支半支的曲子,大多數的,都被她們婉言謝絕。
也會有恩客,對她們生出了情義,可她們卻很少有人願意去做姬做妾,她們似乎都更喜歡守著自己的美,讓男人圍著她們的喜怒來轉。
而云清,則是這幾個特殊女子中最特殊的一個,那就是,她從不曾留人過夜,更很少跟人出去。有幸聽過她曲子的人,也很少見過她的真面目。
藍策本也是入不了雲清的眼睛,像他這種空有美貌不懂欣賞的人,雲清根本不見。用雲清的話說——“小女子不過是略懂音律,沒的汙了藍公子的耳朵。”
看似自謙,實則驕傲。
藍策常去的,是跟雲清住在同一個院子裡的玲瓏那裡。
雲清雖與眾不同,跟其他幾個這樣的女子卻都交好,而玲瓏住的近,又活潑愛玩鬧,兩個人自然來往比旁人密切。
那日,藍策正在玲瓏那裡看玲瓏作畫,卻聽到外面傳來叫罵聲。
出門看時,方才知道,是一個慕名想見雲清的貴公子,被雲清拒絕,仗著自己會兩下子三腳貓的功夫,帶人闖進門來,正對雲清汙言穢語地罵著。
藍策最瞧不上的,便是這種仗著自己有功夫欺負弱小的人,何況,他對雲清、玲瓏這樣的女子,心中毫無偏見,反倒覺得她們活得更真實,更唯美。
如今聽這人罵的難聽,又偏偏打擾了他的清淨,他二話沒說,只眨眼的功夫,便將那人極其手下打的滿地找牙,鼻青臉腫地離開,再也沒敢來騷擾雲清。
為感謝他的這份拔刀相助之義,雲清從此倒不拒絕見他了,不過,似乎也沒有被他的美色所吸引。平日只是說說笑笑的,只有高興了,才會彈上一曲,還總笑言自己是“對牛彈琴”。
藍策本以為,此次邀雲清遊湖,會遭到拒絕,畢竟雲清是輕易不肯見人的。卻沒想到,他剛剛一提“沈羿風”三個字,雲清便一口答應。
說實話,在那一刻,藍策別提多鬱悶了!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人,僅僅憑一個名字,就請動了雲清,他對沈羿風,真有些羨慕嫉妒恨。也終於知道,“四大公子”之名,不是白傳的!
不過,藍策也知道,恐怕雲清會失望了,因傳聞中的四大公子之首,琴藝超凡,而他認識的沈羿風,他早就問過了,根本就對撫琴一竅不通。
還不如他,當初為了尋找同類,硬是拜師學了一首曲子。恩恩,雖然,只會那麼一首。
好在沈羿風雖不會撫琴,也不見得會欣賞,卻會藏拙。
當然,此刻的藍策,已不把沈羿風的沉默當做是為了藏拙了,那廝根本就是對人家雲清姑娘沒生出興趣來。
話說,論長相,論才情,論性格,論心胸,雲清哪裡不如林樂容啊!
就算不是出自名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