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龍牙情況無甚變化,小寒玉想了想,脫光了聶龍牙的衣服,取來一盞油燈,開始給他全身扎針,這次不過是為了幫師傅全身行血,小寒玉是怕師傅久不運動,全身血氣不暢。扎完針,小寒玉又給師傅全身穴位按摩了一番方來收手起身。
剛剛站起,聶龍牙胯下“噗嗤”一聲,一陣惡臭傳來,小寒玉急忙檢視起來,原來聶龍牙屙了一褲子都是。小寒玉急忙拿去早上買的褲子,笨手笨腳的給師傅換上。
拿著聶龍牙褪下來的衣褲,小寒玉呆了呆,自己也不會洗衣服啊,總不能一天換一件吧,想歸想,那件破爛的褲子還是被丟在了垃圾堆裡。
當天下午匆匆過去,晚間,小寒玉買了些酒菜,招呼方心相吃飯,兩人還喝點點酒。小寒玉總算知曉了這個鎮上的情況,這個鎮上有五百多戶居民,遠近的村莊裡還有幾千戶,每月逢五日為一集,村民們來這裡交換買賣點東西,大多都是些佃戶,窮苦人家。
這裡鎮上賣的陶瓷啊,中藥,絲綢什麼的都是從宣州送來的,往返一趟需要四天的時間。當然了,本地也有些外銷的東西,比如少量的中藥,山菇和茶葉。
茶葉是本地一大產業,佃戶裡有一半是茶農,這裡的雨前茶是要上貢的,可是往往皇帝卻喝不到最上等的茶葉,都被扣下來了,送到皇帝手裡的都是稍次一點的了。
席間,小方哥還神秘的說:“離這四十里的茶山上有棵千年茶樹,通神了!半夜發光,求風得風求雨得雨,不過十年前被雷霹過一會,現在也不大靈驗了。”
小寒玉倒是暗暗記在心裡,第二日一早起來,給聶龍牙擦洗了下,方心相也還沒來,就掩上了門,隨意的在大街上轉了轉。
走到那林家藥店邊,看見那店門緊閉,想來也正是不開業了。
小寒玉搖了搖頭,信步走著,忽然見到昨日送自己一個南瓜餅吃的大娘正在路邊招呼客人,心下一陣溫暖。從口袋裡掏出一點碎銀子,走了過去。
“大娘,來兩個南瓜餅。”
那面板黝黑的大娘抬起頭面帶微笑的招呼道:“這邊坐著吃吧,一碗粥一文錢,一個餅子兩文錢。”
小寒玉見那大娘沒認出自己,也沒打算說破,便走到那木桌邊坐下,要了碗粥,兩個餅子,就著桌子上的鹹菜果子吃了起來,甚是香甜。
“大娘,你每天都在這裡擺攤啊。”
“可不是嘛,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我怕是有三百日都在這裡了。”那大娘現下沒客人,便開始擀麵。
“那不是很辛苦?”小寒玉隨口說著。
“辛苦不辛苦有啥辦法,家裡老的不能動,小的也不能動,我們夫妻兩個只好早晚忙活,平時我也就只能在家裡待著伺候兩個人了,小兄弟外地來收茶葉的吧。面生的很。”大娘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把一個餅子放在油鍋裡。
“恩,是啊是啊。”小寒玉敷衍著,忽然醒覺:“大娘?你說你家中老的不能動,小的也動不了是怎麼回事?”
“不怕你笑話,”那大娘頭也不抬的說道:“老的歲數大了,只能躺在床上。我那兒子十五歲了,十歲那年得了場怪病,就再也走不得路,整天……”
小寒玉一聽,急忙道歉。那大娘到不甚在意,揮了揮手:“看了多少醫生,吃的藥怕要堆滿房子了也沒辦法,現在只好丟在家裡了。沒辦法,小的不行了,老的也要給送終啊。”
小寒玉聽大娘說的實在,也是點頭嘆息,站起身,遞過去一錢銀子,對那大娘說道:“大娘若是不嫌棄,我也懂點醫術,一會您收了攤子得空的話,就把您兒子送來三水街程家房子裡,我在那裡等著,給您兒子把把脈看看,說不定有法子可治。”
說完,小寒玉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不理會大娘的叫喊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