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居的臥房已經人去樓空,然而根據看守她的守衛彙報,王妃這些天來一直在房內,並無異狀。
“難道人是憑空消失了嗎!”梁王吼道:“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搜出來!”
鳳文予被人攙扶著從密道出來的時候,身上厚厚地裹了一件斗篷,還有兩件編織細密的蓑衣,肩膀處掛了一片半腐爛的菜葉,渾身腐臭熏天。
鳳衍書在靖州郊外迎接鳳文予,看到這樣狼狽落魄的妹妹,眼眶霎時就紅了:“文予!長兄對不起你!”
同他一起來的鳳姮兮指揮僕役將鳳文予身上帶的蓑衣和厚斗篷一件件脫下來,就地升火燒掉,見這對兄妹如此,歉然道:“時間緊迫,來不及挖密道,只好走平州現成的汙水道了。”
鳳文予臉色煞白,卻依然沒有失了風度了禮數,聽完鳳姮兮的話,心知是這姑娘派人救了自己,便恭敬地向她行大禮:“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文予不勝感激。”
鳳姮兮微笑著將她攙扶起來:“這是大公子與我的一樁交易而已,不必言謝,我們還是快快趕回軍營去,免得生了旁的事端。”
她說著,伸手過來將鳳文予扶上第一輛馬車,車裡備有乾淨的衣物。就在馬車車輪轉動的時候,平州城內忽然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響聲。
鳳文予驚了一跳,惶急問道:“有追兵追來了嗎?”
“沒有,沒有,”鳳姮兮安撫她道:“約莫是汙水道爆炸了罷,禮烈侯應當已經準備攻城了。”
宛妤在靖州準備好了房間熱水和安神湯,鳳文予一回來,便馬不停蹄地被送去沐浴。鳳衍書心裡一塊大石落地,連連向鳳姮兮道謝。
鳳姮兮並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依然謙遜推辭:“只要大公子記得我們的約定就好,不必如此多禮。”
鳳衍書道:“小姐請放心,陽平必定全力以赴。”
宛妤不知道他們究竟達成了什麼約定,心裡不由忐忑,然而此時也不好開口詢問,只好道:“好了,先讓文予好好休息,我們晚間膳時再詳談不遲。”
鳳衍書點了點頭,將鳳姮兮送回了住處,又急急忙忙跑來求見宛妤:“陽平那邊……”
宛妤對他微笑,喚人來上茶安撫他緊繃的神經:“浙王久經沙場,大公子難道信不過他?”
“那倒不是……”鳳衍書道:“只是身在陽平的畢竟是臣的父母雙親,不論如何志在必得,擔心總是控制不住的。”
宛妤理解地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問:“你和鳳姮兮之間的那個約定……”
鳳衍書怔了一怔,問道:“怎麼?”
宛妤笑了笑:“倒也沒什麼,只是好奇心作祟,想要知道是個什麼約定罷了。”
鳳衍書想了想,坦白道:“臣若告訴殿下,殿下必然會轉告陛下,這樣對陽平和坤城都無好處,還請殿下理解臣。”
宛妤垂下眼睛,略一思索,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不需要告訴我是什麼,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鳳衍書猶豫道:“殿下……”
宛妤冷了語調,道:“大公子,你的父母還在陽平。”
鳳衍書一凜:“殿下請講。”
宛妤道:“與後宮有關?”
鳳衍書點頭道:“是。”
宛妤沉沉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鳳衍書道:“此事與殿下並無干係,甚至……也與陛下並無干係。”
“的確,長秋宮裡住的人是誰,和甘泉宮的主人似乎並無干係,”宛妤慢慢道:“可是大公子,皇帝枕邊安睡的人,難道和皇帝也沒有關係嗎?”
鳳衍書怔了怔,斟酌發問:“殿下的意思是……”
“關於長秋宮的鬥爭,真是永遠都不會結束。”宛妤沒有回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