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女不敢違逆她的意思,不甘不願地指揮轎伕調頭,打道回府,然而剛除了楊府所在的街道,卻迎面碰上打馬而來的楊慎,侍女立刻喜上心頭,立刻揚聲喚道:“駙馬!”
楊慎看清公主府的徽記,勒住韁繩,動作乾脆利落地翻身下馬:“公主在?”
侍女立刻點頭:“殿下特意去尋你。”
楊慎“嗯”了一聲,附身掀開轎簾:“阿妤?”
宛妤手指緊緊叩著轎窗的邊緣,用力對她擠出微笑:“駙馬。”
楊慎對她伸出一隻手:“來。”
宛妤看著那隻手,卻一動不動:“做什麼?”
楊慎將手又向她面前送了送:“你隨我來便是。”
宛妤猶豫著將手放倒他掌心,手掌相接的一剎那,楊慎用食指在她掌心極快地劃了一下:“你在緊張什麼?”
宛妤下意識地想將手抽回來,卻被楊慎用力握住,她沒有說話,他也不以為意:“出來。”
宛妤還想猶豫,而楊慎握著她的手卻猛然發力,直接將她從轎中拽了出來,宛妤直直撲進他懷中,被他順勢扣住腰走了幾步,抱著她躍上馬背。
侍女在轎邊吃吃地笑,楊慎看了她一眼,一扯韁繩:“不必備晚膳了。”
他縱馬去了長安最西側胡肆聚集的義寧坊,熟門熟路在一間酒肆門前勒住馬韁,伸手將宛妤接下來:“先前還在軍中時,偶然回長安述職,總要來這家酒肆飽餐一頓。”
宛妤與他一道進門,看他熟絡地與高鼻深目的異族掌櫃寒暄,請掌櫃為他們準備清淨的包廂。
她的心又提起來,這樣的陣仗,分明是有話要說。
“我今日去了刑部,見過漱玉了,”他在她對面落座,為她斟上清茶。
宛妤低低“嗯”了一聲。
楊慎又道:“何心隱投敵的事情,她在事後與我提起過,當時告訴我的藉口是,何心隱願做臥底,埋伏在敕勒軍中,而在先帝朝與敕勒的最後一戰時,他也確實為我傳遞不少可靠資訊。”
宛妤點了點頭。
“我今日……問了她原因,”楊慎苦笑一下,又道:“是我們楊家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浙王。”
宛妤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眼淚衝到眼底,又生生退了回去:“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向陛下說情。”
楊慎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請陛下裁決罷,我們楊家……不徇私,不枉法。”
宛妤淺淺一笑:“謝謝你。”
楊慎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我希望這件事不會讓我們之間生了嫌隙,但是……我需要時間。”
宛妤對他輕輕點頭:“好。”
楊慎笑了一下:“不會很久。”
宛妤道:“好。”
店小二送來烤肉和溫酒,西疆有名的涼酒,宛妤曾經嘗過它的味道,嚥進喉管的時候,好像吞了一團火球。
楊慎為自己滿上一碗,一飲而盡:“她請我代為向你致歉,對你造成的傷害,願來世結草銜環以補之。”
宛妤眉心一動,好像猜到了未來的結果。
楊漱玉在楊慎探視她的當夜於獄中咬舌自盡,留下了更為詳細確鑿證詞。訊息傳到甘泉宮的時候,商墨凌正在召見宛妤,與她商議對楊漱玉的判決。
“她畢竟是楊門嫡女,又曾做浙王側妃,倘若判了斬,恐怕對楊氏不利。阿姐若無異議,就賜她落髮出家,為楊氏先祖清掃墓園。”
☆、陸柒。雙生
季夏的時候,鳳姮兮誕下了商墨凌的第三位皇子,商墨凌親自賜名為“禮”,是為商政禮。
“禮,”桓宓在這個字上點了點,道:“克己復禮,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