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限了。張清麓找程錚豈能沒有大事,但這份事關重要的責任,程錚不會讓程鈺跟他一起擔著的。
還有一節,和程鈞不同,程錚出身北國世家,從小就有道門傳人的身份,更受的是最正統的教育,在他心中,紫霄宮的地位至高無上,宮主真人的命令和聖旨一樣。這個觀念根深蒂固,程鈞沒有特別去改變,倘若張清麓有什麼吩咐,程錚可不會像程鈞心中打十七八個算盤,算天算地只為自己,只要不是天大的禍事,斷沒有不應承的道理。倘若被委以什麼艱難任務,哪怕沙場征戰,只怕還會覺得深受器重,倍覺光榮。年輕人這份血氣總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張清麓有沒有跟程錚說起程鈞已經死了的事實——程鈞覺得他不會說,倘若說了,程錚應該報給程鈺知道——倘若沒有,程錚倒有可能發訊息跟他商量,但玉符無法傳送,這個訊息他收不到,也就不會知道其中的故事了。
程鈞想了想,道:“守觀那邊誰在主持?”
程鈺道:“不是我就是景樞。今天是景樞。”
程鈞道:“最好找個理由,離開守觀,在青龍觀可以,但別讓外人輕易找到。'U點'尤其是你。”程鈺是他和程錚的親妹妹,已經非常招眼,更可慮的是,程鈺的容貌已經雖然年齡增長,或許離著程錚還有距離,已經非常像程鈞了。程鈞絕不希望張清麓有一天會想起程鈺,因為那代表程錚也有了意外,但不能不事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程鈺點點頭,程鈞接著道:“你先試試,能不能聯絡上程錚,倘若聯絡上,叫他轉而直接與你的傳送陣發信,轉到我這裡,我直接跟他說話。”頓了一頓,看著搖曳不定,隨時都會熄滅的法陣,道,“現在就聯絡吧,我在這裡等著。”
程鈺道:“好。我現在就……”一面拿出玉符,突然一怔,道,“景樞傳訊給我了。”
程鈞道:“他說什麼?”
程鈺對著玉符一字一頓念道:“西陵劍派多行不義,人神共憎,紫霄宮順承天意,弔民伐罪,定於三月……”說到這裡,突然光芒一暗,忽的一聲,影響全部消失,聲音戛然而止。
能源耗盡,陣法停止。
四周一片空蕩蕩的黑暗,程鈞坐在陣發之前,目光幽幽,半響,一個字也沒說,半分表情也沒改過。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嘆了口氣,道:“真夠可以的。”
老魔探出頭來,道:“你還在這邊兒吃癟,那邊已經好戲開鑼了,你不上臺,有的是人成角兒。怎麼樣,心癢癢了麼?”
程鈞喃喃道:“三月……今天已經三月十五了,就算到三月底,也只有十五日了。趕得及麼?”
老魔嘿了一聲,道:“肯定趕不及。你別給自己找安慰了。以姓張的那小子的性子,會提前半個月嚷嚷自己打仗,讓人有準備?都傳達到你們那一級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還能緩著來?我看他說不定已經動手了,然後才發檄文。先上船,再補票也是正常的。”
程鈞不語,其實他心中也是這麼想的,道:“倘若果真如此,那麼程錚就不在紫霄宮,可能在前線充九雁山的門面吧。”忍不住更加惱怒,倘若程錚只在紫霄宮,至少安全稍有保障,倘若到了前線,他的修為實在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將自己的材料整理了一下,程鈞發現若是替換靈石,還能勉強支援一次不過一盞茶時分的傳訊,但又不敢現在就用上,只怕以後不能應急。好在他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報了一次平安。如果順利,程鈺應該把自己平安的訊息傳給幾個重要的地方,希望張清麓知道正版程鈞在時,把盜版的放回家去,不然程鈞和他一共這些年存下來的一點真心的交情也算完了。
只有盡力收集材料,殺回去。憑自己如今的修為,在北國還是能做一點事的。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