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沈君放機會,讓冷寂中的司馬荼蘭感受到溫暖溫柔的人,依舊是他。
“朕以為荼兒最是冷硬倔強,即便沒有朕也會一切如故,朕卻忘了,她也是個需要人關心的女人……”
沙啞模糊的聲音在御書房低低響起,陶世海沒有聽清易懷宇在說什麼,稍稍湊近些想要聽個真切,易懷宇卻閉了嘴不再說話,直等到屋外傳來慌張報信。
“皇上,皇后娘娘不顧禁令非要去看沈國師,奴才們實在攔不住了!”
果然,她寧可違逆他的旨意也要去看沈君放嗎?
易懷宇閉上眼,許久,幽幽一聲長嘆。
“陶世海,都按朕吩咐的做好了麼?”
陶世海一凜,深深垂首:“已經安排妥當。皇上……委屈皇上了。”
暮色降下,月色西起,沈君放居住的某處偏殿裡,司馬荼蘭呆愣而立。
該有人安靜臥床的屋子中空無一人,床榻是乾淨整齊的,原本擺滿書籍筆墨的書案空空蕩蕩,輕輕喚了一聲,只有自己蒼涼嗓音迴盪。
“沈國師呢……”司馬荼蘭臉色驀地慘白,跌跌撞撞向後退了數步,若非玉枝攙扶,只怕早已跌倒在地。
“快說,沈國師呢?不是說明早才離開嗎?人去哪裡了?”玉枝也耐不住脾氣衝管事的小太監怒喝。
小太監撲通跪倒,連連磕頭:“娘娘恕罪,沈國師今日早些時候就被皇上帶走了,至於去了哪裡,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為什麼要帶走他?”胸口一陣冰涼讓司馬荼蘭接連湧出許多可怕推測,緊抓住玉枝的手微微顫抖。
“為了不讓你見他。”
身後,忽然出現的易懷宇負手而立,眉宇間漠然冰冷,仍是她認定的那種無情殘酷。
易懷宇只一個眼神便令得旁人戰戰兢兢退出房間,慢慢踱步到司馬荼蘭身前,也不與她對視,只淡淡看著空蕩床榻,語氣波瀾不驚。
“朕不會給你們一錯再錯的機會,既然你們之間清清白白,那麼這最後一面,不見也無所謂。”
江山故曲part。90
“易懷宇,你還有沒有人性?!”
意料之內,司馬荼蘭勃然大怒。
易懷宇既不反駁也不顯露絲毫愧疚之情,抬腳踢上房門,與憤怒的司馬荼蘭僅半步之遙。
“你們兩個背叛了朕的信任,朕還要給你們機會再續舊情,讓整個前朝後宮看朕的笑話麼?司馬荼蘭,你以為是誰給你資格在這裡直呼朕的名字、瘋婦一般大呼小叫的?讓你活著,已經是朕的極大恩惠。”
“恩惠?恩惠就是你不停傷害我的家人,不停讓我成為後宮笑柄嗎?”司馬荼蘭怒極反笑,冰冷流淌的目光不掩厭恨,“易懷宇,你捫心自問,如果沒有司馬家和姚家,你能拿得下這皇位嗎?如果沒有沈君放多年輔佐,你能放心撒手去征戰天下嗎?為你付出最多的人卻是被你傷害最深的人,你才該想想,自己究竟有什麼資格說背叛二字!”
易懷宇僵立,冷俊面容一陣鐵青一陣灰白,過了許久才恢復刻意保持的平靜神色:“有沒有資格,朕說了算。”
“那我今天要是不給你這個資格,偏不肯由你說了算呢?”司馬荼蘭冷笑,微挑鳳眸裡一片寒意凜然。
“你什麼意思?”易懷宇反問,隱有不祥預感。
一道寒光驀地閃過,藏在司馬荼蘭廣袖之中的小巧匕首暴露在易懷宇面前,鋒利雪刃無情直指:“我要去見他,誰也別想攔著,你若執意阻止,最終只能從你死我亡中選擇一個。”
易懷宇良久沉默,而後淡淡抬眸:“這就是你的方式?根本就是愚蠢之極的匹夫之勇。”
“縱是匹夫之勇又如何?能博得一刻自由,遠好過被你囚禁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