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帳裡,英祥摟著她,輕輕笑道:“還不知道,你有這麼大魄力!”
冰兒說:“別取笑我了,就是平素把她們慣的,蹬鼻子上臉,想踩在我頭上!”
英祥笑著說:“果然倒是有一家主母的威儀。不過……”
“不過什麼?”
英祥斟酌著說:“不過有些話說出來,叫我都吃了一嚇。”
冰兒冷笑道:“潑悍是吧?這算是輕的!你大約只見我的樣子,只懂我的身份,我是怎麼樣一個人,你還不大知曉呢!”
“你是怎麼樣一個人?”
“我是——”冰兒就著帳外的煢煢燈火,看著微光下英祥黑白分明的眼眸,白色部分帶著些彎曲的弧線,他是帶著笑意在聽自己說話。冰兒卻有些惶然,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衝動、莽撞、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骨子裡其實半點沒有那些看得透徹、殺伐果斷的能耐。她終於帶著些哀傷說:“我就是個傻子!”
英祥“噗嗤”一笑:“好了我的小傻子!傻是傻了點,不過挺惹疼的。昨兒王嬤嬤說你身上不舒服,我擔了一夜的心呢。現在好些了沒有?”
“沒什麼大不了的。還不是以前,為……為件事兒和皇上鬧了半年的彆扭,後來一直有些肝氣鬱結的症狀,現在調理得已經好得多了。”
“還敢和皇上鬧彆扭?為什麼事兒?告訴我,我來幫你排解排解。”
冰兒眼睛一閃,就想到了那個人,聲音不由嗡嗡的、悶悶的:“別說那事兒了,我雖忘不了,可也不想時時提在心上。”
“那好吧。”英祥摟著她,順著她身上的曲線上下游走了一遍,雖然這幾日不能碰,可心裡充盈著對她的喜歡和疼愛,有這樣一個真心愛著的女子抱在懷裡,抱一輩子,這一輩子也就別無遺憾了吧?
又是冰兒聽著英祥平穩的呼吸聲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對她好,她也努力地對他好。兩個人相敬如賓,彼此都時時刻刻對著笑臉兒,冰兒覺得自己應該滿意了,可心坎裡還是宛如缺了一塊似的,就是填補不滿。外頭的樹枝被風吹著發出沙沙的聲響,裡間牆角御賜的金自鳴鐘不斷地“咔咔”響著,單調的聲音讓她頭腦裡煩躁,眼睛已經困得睜不開了,心卻無比的清明。
作者有話要說:
☆、勝絕域午門獻俘
沒幾天,宮裡頭見著和敬公主,驅開陪伴的宮女和嬤嬤們,給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笑話:“我們姐妹裡,還是你最長臉,聽說把精奇嬤嬤都給罵了打了,可是真的?”
冰兒苦著臉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府裡頭的事兒,姐姐倒是曉得的快!”
和敬公主笑道:“怎麼不是好事?平素受她們的鳥氣都受夠了,我膽兒沒有你肥,忍著不敢出聲,你這頓收拾來得痛快!連我那裡幾個婆子,現下都收斂了些,怕我請了你過府去治她們呢!”頓了頓又道:“不過皇阿瑪那裡請安,你倒是陪著些小心。”
“皇阿瑪也知道了?”冰兒臉更苦,“又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呢!”
“怕什麼!”和敬笑道,“誰不知道阿瑪最寵著你,就說你兩句,你皮了臉也哄他兩句,哄高興了,不定賞件什麼寶貝給你呢。”
“別賞頓板子就好。”冰兒吐吐舌頭,搖著姐姐的胳膊,“給你一說,我都不敢一個人去請安了,你陪著我吧。”
兩人說說笑笑地過去,估摸著到了乾隆清閒的時分,著傳話的太監通報進去。那太監諂笑道:“兩位公主來得正好呢,我們馬總管還怕萬歲爺心裡頭不痛快,又要拿人做筏子呢。”
“怎麼了?”
那太監輕聲道:“怎麼了奴才也不知道,不過主子娘娘和純主子都在裡頭,您說會怎麼了?”
皇后和純妃不睦,大家都是洞若觀火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