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王道:“這時候訪太后出宮上這兒來……”
年輕皇上道:“誰說這時候才請太后的?太后早就在瀛臺等著了。”
鐵王一怔轉望李燕月:“對這件事皇家做的也夠隱秘了。”
李燕月沒說話他能說什麼?
其實,他也知道,為見一個平民,讓皇太后先出宮到瀛臺來等候,這恐怕是絕無僅有的事,至少在愛新覺羅氏王朝,是絕無僅有的事。
團城離瀛臺不遠,沒一會兒工夫,就聽得雜亂步後聲由遠而近,小太監小如意先奔進來叩稟道:“啟稟皇上,太后駕到。”
這是為了保密連遠近的傳呼都免了。
年輕皇上神情一肅立即迎前幾步,垂手恭立。
鐵王也略整穿戴,側身向外。
雜亂的步履聲停在外頭,只一陣輕漫步履一直傳進來,隨著這陣步履聲,一個美豔旗裝姑娘扶著位雍容華貴、身著宮裝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那位美豔旗裝姑娘,看得李燕月跟鐵王一怔,不正是那位美郡主麼。
美郡主可寒著一張臉,沒看鐵王跟李燕月一眼,不,美郡主用她那眼角的餘光,偷掃了李燕月兩下.年輕皇上行下大禮:“兒臣恭迎母后。”
他這一行大札,鐵王跟小太監小如意,自然也跟著行下了大禮。
只有李燕月微躬身軀站著沒動。
美郡主立即變臉叱道:“大膽你竟敢……一”
李燕月不慌不忙,截口道:“太后恕罪,草民身懷遜皇帝信物和密詔,不敢行禮。”
這回該美郡主怔住了。
她一怔之後立即叫逅:“怎麼說,你……”
只聽太后道:“玉倫,有什麼話待會見再說。”
美郡主玉倫忙道:“老佛爺,玉倫說的那個大膽狂徒,就是他呀!”
太后為之一怔 一雙鳳目深深地看了李燕月兩眼,居然沒說話,轉過臉去扶起了皇上,由皇上跟美郡主玉倫挽扶著,走向裡頭,坐在上位。
皇上跟美郡主玉倫,一個人侍立一邊,美郡主玉倫一雙美目瞪得老大,直直的望著李燕月,嬌靨上滿是詫異色。
只聽大後道:“就是他?”
年輕皇上道:“是的。”
轉臉叫道:“李燕月。”
李燕月跨步上前,躬下身去:“草民李燕月,見過太后。”
太后微微抬手,神色焦急:“快把遜皇帝的信物跟密詔拿來我看。”
李燕月答應了一聲,又取出了那顆念珠跟錦囊。
小如意過來接過去,轉身跪呈。
太后接過念珠跟錦囊,先看念珠後著錦囊,眉宇間先泛怨恨之色,轉眼間怨恨之色隱去,代之而起的,是湧自一雙慈祥鳳目的淚光,手微顫,聲微啞道:“能見著這些,也等於是見著他了,是他的東西,是他的手筆,也沒有錯……”
一頓抬眼望李燕月道:“你是在什麼地方見著遜皇帝的?”
“回太后,山西五臺。”
“你原在哪兒,遜皇帝怎麼會找上了你?”
“家師是遜皇帝的方外至交,每年大雪封山之際,遜皇帝跟家師,總要在五臺絕峰奔棋三局的。”
“呢,原來是這樣,遜皇帝可安好?”
“回太后,遜皇帝安好。”
太后一陣激動,兩行淚珠奪眶而出:“他是該安好,他也算遂了心,如了意,只是國事朝政,還有我母子……”
年輕皇上立即輕聲道:“母后,阿瑪這不是差李燕月進京來了嗎?”
太后閉上了一雙鳳目,微趨平靜之後才又睜開了兩眼:“海東曾經上五臺好幾次都沒見著,我還以為他……唉。不管怎麼說,這也頗能讓人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