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那個名字和那些圖片,將她深埋在心中的心魔誘出,她努力剋制又漸漸淡忘的那些怨懟,順著她的情緒裂隙正一點點地冒出來。
若說以前她對周然的情緒是埋怨與排斥,那她現在則有些感到噁心了。
最近這幾個月來,周然的款款情深裝得就跟真的似的,幾乎打動了她,甚至可以說,已經打動了她。若不是她天性裡帶著彆扭與擰巴,她可能早就答應他的要求,早就回心轉意了。
真是險,她差一點就成了一個笑話。
李鶴見曉維從外面走進辦公室,甚感意外:“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她面色臘黃,眼圈發黑,精神萎靡,分明是病了。
曉維”嗯”了一聲,在等待電腦啟動的時間裡,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她開啟電腦後通常先收郵件,於是她首先接到了李鶴半分鐘前發給她的英文笑話。這笑話講,有隻熊貓吃完三明治不給錢,開槍打破店家的玻璃後準備揚長而去。經理要求它付費並賠償時它理直氣壯地說:“你查檢視,我是熊貓!”經理老老實實地回去一查,字典上講:Panda: a bear…like creature with black and white markings on its face。 Lives in China。 Eats shoots and leaves。(吃,開槍,然後離開)
曉維知道李鶴用這雙關語的笑話一來挖苦她今天的黑眼圈,二來笑她最近因為翻譯出錯的事兒正在苦攻英語。她關掉郵件,拿了一份計劃書到李鶴辦公室向他彙報。
李鶴抬頭看著她:”剛才的笑話不好笑嗎?”
“很有意思。”
“那你怎麼一點都不笑?”李鶴的獨立辦公室與曉維他們的辦公室只隔著一層玻璃,他一抬頭就能清楚地看到曉維的表情。
曉維賞臉地滿足了上司的願望。她皮笑肉不笑地出聲:“哈哈哈哈哈。”
這種無厘頭作風與平時的曉維反差太大,驚得李鶴的眼鏡差點從鼻樑上滑下來。
曉維在他這兒工作了不少時間了,她雖然不愛笑,但是態度親切,表情柔和,無論生病受傷或者工作遇上挫折,從她臉上也很難流露出情緒。可現在她的情緒完全掩不住。
“你沒事吧?”李鶴擔憂地問。
“能有什麼事啊?”曉維回他一個她自己覺得很輕鬆的笑。她本來就不常笑,此時再一假笑,那份欲蓋彌彰就越發地明顯了。
“有事別自己憋著。如果我能幫上什麼忙,你就說一聲。”
下午曉維與李鶴討論一份計劃書。有手機鈴音悶悶地響起,聲音好像從很遠處發出。李鶴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外面那間大辦公室裡,曉維的桌子離他的門最近。
曉維站起來:“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
李鶴指指靠近門口的那張矮桌上的公文包:“可那是我的電話在響。”
這種類似的事情一下午上演了不止一次。
之前曉維也曾試著換個角度思考:我怎麼能隨便就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呢?她決定自己去證實。
快下班的時候,她終於等到她這天一直在等的電話,收到她想確認的訊息。
肖珊珊懷了孕,正在保胎。為肖珊珊辦理手續的那人她也隱約記得,那是周然的朋友,正在看護肖珊珊的人則是這人親戚。
給她提供資訊的人服務周到,還慷慨地附送她一系列免費資訊,比如肖珊珊的身高三圍手機號碼特長愛好。
縱使早有心理準備,曉維的手還是抖了一下,一時沒捏住手機,把它掉進喝水的杯子裡。
現在的地下行業神通廣大,現在的公民隱私權也實在很沒保障。這樣的私人資訊,只需半天就清清楚楚地打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