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離懸崖飛瀑三丈來遠,有一滄桑石質古臺,似一朵巨大玉蓮一般安靜坐落水中,石臺略顯灰白之色,褐斑摻雜其中。
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它依舊坐落在那,愈發顯得堅韌古樸,多了幾分韻味,幾分感慨,歲月留下的痕跡,怕是對它最為深刻的雕琢。
這滄桑石質古臺,名如其形,為古道蓮臺,有靜心靜氣神效。
雲霧翻湧,在這朦朧蓮臺之上,現出一襲藍色長衫年輕男子,其盤膝獨坐,兩眼靜閉,手捏道訣,如一具沒有生氣的雕像,而離他頭頂七尺處,一把樣式普通仙劍平躺於空平緩旋轉著,散發出淡淡的青光。
男子約十八九,模樣頗為好看,不過他面無表情,甚至有幾分淡漠,而也因為他的存在,這片天地漸漸淡薄了無盡歲月。
時間靜止了一切,又像是過了千年、萬年……就在此時,男子周身漸漸瀰漫出淡淡青光,一絲絲,一縷縷,密密麻麻涌動而出,而後如流水一般緩緩逆流而上,向著頭頂平穩旋轉的仙劍飄去。
頃刻之間,仙劍青光變得明亮耀眼,在旋轉之際漸漸顫抖起來,到了後來,其開始嗡嗡作響,發出的聲音竟是變得嘲哳刺耳。
曲水天池岸邊,一玄青道袍中年男子站在青石小路上,雙手後背,滿臉嚴肅,此時見得蓮臺上的異變,他的雙眼立刻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在其一旁,有一胖一瘦兩名年紀皆差不多的年輕弟子,看著遠處那柄緩緩旋轉的仙劍愈發顫抖得厲害,那圓滾胖子立時粗眉擰緊,憂慮道:“師父,師弟遭受的怨氣噬體越來越嚴重,這次發作他不會有事吧?”
年輕胖子略顯憨厚,其名懷大,在曲水宮僅有的六位弟子中排行第四,其師父便是邊上一臉嚴肅的玄青道袍中年男子,名為何以安,乃是如今離恨天六大宮座之一的曲水宮宮座。
何以安一臉平靜道:“進一步,尚可苟活,退一步,則萬劫不復,得看他能否堅持。”
懷大邊上是神采奕奕的趙不祝,排行第三,他一把將仙劍甩在肩上,大大咧咧笑道:“哈哈,我可是很看好冷幽,要是他挺不過去,那他就不是冷幽了,胖子你瞎擔心甚?”
他這肆無忌憚的朗笑,懷大白了他一眼,隨後嘆道:“也不知師弟到底如何沾染這詭異,唉……”
“記得他第一次怨氣噬體之後,在掌門真人面前他都死不開口……”趙不祝無奈正經應了一句。
不過說到此,他倒是有點佩服冷幽能夠在掌門真人的威勢之下強制支撐了下來,況且那時,自己幾個也才不過六七歲啊,而對比自己當時狼狽不堪的模樣,趙不祝直感尷尬……
雲霧環繞的古道蓮臺之上,坐著的年輕男子正是冷幽,他頭頂上空的仙劍越發奪目耀眼,顫抖錚鳴持續了摸約一柱香後,終於慢慢平復了下來。
在岸上三人凝神屏息之時,冷幽淡漠的臉微微一抖,而後徒然“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悲、苦、憤、惱、怒、恐、恨、憎……腦海之中,如同憑空多出一縷怨魂一般,無數毒惡陰冷情緒如期而至,只是一個剎那,便瘋狂炙烈大漲,好似一股股巨浪潮水洶湧襲來!
他身子顫抖,額頭虛汗不斷凝結,只是支撐了片刻,陰暗情緒猛然暴漲,在他腦海之中泛起了滔天大浪,幾欲將其理智埋沒。
冷幽死命緊咬牙關,臉上也隨之青筋直冒,虛汗淋漓,使得這張平靜淡然的臉如遭受了千萬厲鬼噬體一般,霎時變得猙獰萬分。
只是過了片刻,他近乎變得神志不清,僅僅憑著一股不甘死死支撐,身體顫抖幅度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幾乎如糠篩一般。
“呃……”
一聲如同兇獸的聲音從喉嚨悶聲響起,全身青色靈氣猛然激盪,頭頂上空的仙劍“咔嚓”幾聲輕響,竟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