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諶伸手扶她，被她拒絕了：&ldo;我自己可以。&rdo;
淼淼立於船頭，眺望遠處湖岸，青蔥翠柳，屋簷碧瓦，街道繁華景象在眼前鋪設開來。天邊一片黛藍色，朗朗晴空，一碧萬頃。
淼淼怔怔地看著，大抵是被這景緻吸引了。
楊諶偏頭看她，這是兩天來頭一回見她露出笑臉，瀅瀅水眸澄澈無暇，像兩顆閃耀的黑珍珠，璀璨生輝。他一時有些下不去手，直到她回眸淺笑，他的手仍處於半空中。
淼淼本就是沒心沒肺的性子，煩惱來得快去的也快，一時間忘了身邊的人是誰：&ldo;我可以唱歌嗎?&rdo;
鮫人的心情一旦到了極致，無處發洩時，便想用歌曲表達。
楊諶一震，心潮澎湃。
通州那人說過，夜晚她在海里，曾經吟唱過歌謠，歌聲婉轉，連水裡的魚都被吸引了。
他道：&ldo;可以。&rdo;
淼淼卻赫然反應過來，眸色遺憾，&ldo;不唱了。&rdo;
楊諶嗓音啞澀：&ldo;為何?&rdo;
她默不作聲。
船隻又往遠處劃了一些，忽而水下一震動盪，淼淼站在床頭，身子劇烈地晃動了下，抑制不住地前傾。她堪堪穩住身子，尚未來得及喘口氣，後背便被人推了一把，她猝不及防，腳下一滑撲通落入水中。
湖水瞬間淹沒了她的頭頂，在澄清的湖下，淼淼看到楊諶深沉的雙目。
淼淼一點點往下沉，心情平靜又慌亂。
她一落入水中就會變成鮫，只要躲得遠遠的，不被發現就無事了。然而這一回，跟往常都不大一樣。
身上劇痛不亞於昨日剛醒來，尤其是雙腿漸漸泛上疼痛，猶如被火燒一般，辣地疼。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往湖底深處沉去，意識越來越模糊，只覺得渾身都痛極了，分筋錯骨的痛。
好似有什麼東西從身體一點點剝離，她痛苦地嚶嚀一聲，拼命想逃脫這種感覺。
水底深處，小丫鬟的身軀被銀光包裹，小小身軀沉沉浮浮，漸漸分離出兩具身體。淼淼玲瓏嬌軀從小丫鬟身上脫離，頭部，玉頸，肩胛……最後是銀白璀璨的魚尾，尾鰭似琉璃，最終兩個身子完全分開。
淼淼被那具身體排斥開，靈活地轉了個身，震驚地看著漸漸下沉的另一個&ldo;淼淼&rdo;。
不多時太子的人下水救人，她連忙尋了個地方藏匿身軀，躲在巨石後面偷窺。侍從一左一右撈起那身軀，往湖面帶去。
手下面板異常冰冷，因在水中，兩人並未在意。他們並不知道，打撈上去的人早已斷氣多時。
☆、第38日
方才還好好的天，轉眼便變得陰沉了。遠處烏雲壓境，灰濛濛的籠罩著半邊天空，溶光院壓抑得透不過氣來，讓人一陣心緒不寧。
今兒一大早醒來，楊復便有些不對勁，額角突突地跳著，頭疼不已，讓人按捏之後也不見效。他正欲到書房一趟，走到廊下忽然停住，問身後的樂山：&ldo;太子府可有遞來訊息?&rdo;
樂山點點頭，&ldo;聽說太子今日帶著淼淼女郎出府了，要去太清湖乘船，目下想必早到了。&rdo;
楊復一滯，&ldo;乘船?&rdo;
樂山頷首：&ldo;是。&rdo;
他攢緊眉頭，舉步便要往外走，不由分手：&ldo;命人即刻前往湖心亭，不得讓淼淼上船。&rdo;
上回乘船，淼淼落水的場景烙在他腦海中，永遠都沒法忘記。他站在船上束手無策，那種無能為力的滋味，體會一次就夠了。
然而話才說完，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