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道。
“在皇祖母眼裡,你的病就是頂了天的大事,你這陣子好好安養,有需求的儘管派人到皇祖母這來說,至於選秀的事,你舅母和皇祖母會替你留著位,你莫擔心……”太皇太后如是說道,而沈夙媛聽在耳中,孫蕊蘭對她造成的影響似乎也淡去了,她臉上恢復了笑容,出自真心。
“要皇祖母操勞,孫女慚愧……”
“同皇祖母這間需得這麼客氣麼,傻孩子…!”嗔怪一聲,溫情畫風卻被張太后的突然介入打破,“侄女兒既然覺得倦怠,那舅母便就不再打擾了。”
太皇太后話還沒說完她就打斷,這令老祖宗很不悅,她的眉頭一擰,滿含責怪之意,沉聲道:“這般想回去,就自個回去!”
“兒媳是看侄女兒累得緊,想侄女兒好好休養故而才要道別……婆母實在也太偏心了些吧……?”張菱宛近四十的年紀,撒起嬌來亦當仁不讓,那張臉雖是顯年輕,可這般矯揉造作還是令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太皇太后道:“得了,巴巴過來看的是你,心念著想早些離開的還是你,現在反倒怨怪哀家偏心?你若有媛媛一分貼心,哀家亦不會偏疼了誰!”
張太后一口氣憋得幾欲吐血,人也叫人領走了,如此還來責怪她不大方?這老東西根本就心長斜了!
然不論張太后怎麼氣惱,這位老祖宗式的人物還是牢固地壓在她上頭,她依舊拿人沒轍,只得忍氣吞聲,叫太皇太后毫不避諱地斥責亦不能反嘴。
又耽擱了一炷香的時辰,祖孫倆親密地說了會兒體幾話,太皇太后才同張太后等一行人離開何芳齋,內院主屋裡頭立刻只剩伶仃幾個伺候的,玉瑩帶孫蕊蘭去治傷,寶芯一直是在門外守著,待人去後才進來,然她眼見躺在床上的沈夙媛神色不對,並不敢開口,而林媽媽則張嘴就道:“真個是氣人!這孫蕊蘭明顯就不是高密之人!可憐好好的一個姑娘……”
“媽媽可覺得,夙媛做錯了?”
林媽媽一驚,她本是氣不過張太后以權勢威脅,低聲唸叨了一句,轉念已想到孫蕊蘭是因沈夙媛最後所迫才會奮力一搏,藉以逃生,心裡一慌,忙道:“郡主、老奴並非這個意思,老奴…哎!老奴掌自個的嘴!”說著巴掌就要捱到臉上來,卻叫沈夙媛出聲制止。
“林媽媽!”她喚了聲,遂幽幽道:“我未曾想過,這孫蕊蘭有這等狠心,原以為……罷了,這次亦算是讓我長了記性。”
“這次事故與郡主毫無干係,郡主不必記掛於心……”郡主畢竟才是林媽媽的心頭肉,若事不幹郡主,她倒是能客觀評價,若事關郡主,她就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了。
沈夙媛搖搖頭:“此事到底還是同我有那麼一點干係的,孫蕊蘭這麼怕我繼續問下去,恐是擔心我會將她父親花錢買入秀女名額的事抖露出去……其實按照我的初想,孫蕊蘭頂多挨一頓板子,到了我手上,我還能保住她的秀女名額。不想她竟然……”說到這沈夙媛苦笑一聲,“我這位太后舅母,可比我要心狠手辣,早想好退路,比狠,我暫且是比不過的。”
她行事從不會拿人性命做賭注,沈夙媛知道這恐怕是她的缺口,但一旦她將人命視如螻蟻,隨意輕賤下注,那麼她與張太后等有何區別?她做事不求多磊落,求個問心無愧總還是要的。
林媽媽聽此一言,點頭稱道:“郡主說得是,不過這次人沒帶過去,老奴總覺得張太后不會罷休。”
“不想撒手又如何?她至今還越不過皇祖母的頭頂去,孫蕊蘭的安危交給皇祖母,我還是很放心的。”
林媽媽再度,突然,林媽媽似記起什麼,眼中顯出疑問之色,道:“不過老奴有一點不明白,郡主怎麼知曉這孫蕊蘭的身家背景?”
沈夙媛眼睛上挑,理所當然地說道:“你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