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間忍著氣,彎腰撿著地上的瓷片,而其他人還七嘴八舌地批判寶芯連斟茶都不會,有的還扯到皇貴妃怎麼教育下人的方面上去,聽到這裡,林嬤嬤豈能忍!
“蘭嬪娘娘這是怎麼,不就是打碎一個茶具,寶芯這丫頭一直都在嬤嬤手下幹活,平素裡經常接待玉嬪蓉嬪等幾位娘娘,也沒見有個什麼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今日是怎麼了,偏偏蘭嬪娘娘來了,寶丫頭就幹什麼都出錯呢?就算要克,不該就單隻克了蘭嬪娘娘一人吧?”林嬤嬤冷冰冰地說道,語氣高揚,絲毫不留一絲情面。
林嬤嬤怕什麼?她如今好歹也是一個宮的管事嬤嬤,寶芯能被蘭嬪欺壓,但她林嬤嬤,確不是蘭嬪能夠隨意辱罵戲弄的物件!再者蘭嬪之前就在敬央宮鬧過一場,按理說是沒臉過來的,今時不過是受了遠在泰州的張太后的指令就想要來打壓娘娘一把,簡直痴人做夢!真當敬央宮中無人了是麼!
“寶丫頭過來。”
林嬤嬤一出聲,寶芯忽地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嘴裡慌張地道:“嬤嬤……這都是寶芯的錯,請嬤嬤責罰。”
適才還倔強臉,一對眼寫滿不服氣的寶芯此刻竟哭得梨花帶雨,柔弱無骨,肩膀不停聳動,眼淚水和瀑布似得從眼眶裡流出來,滴落在地。她手裡還拿著一塊瓷片,緊緊用手扣著,不想用力太緊,手指上竟割出一道
細口,一絲鮮血從縫隙裡流出來。
“寶丫頭!”林嬤嬤語調一變,忙上前來,而此時團籽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驚呼一聲:“血!”隨後暈了過去。
林嬤嬤目光一凝,立馬吩咐人將暈血的團籽給用擔架抬下去。
而此時的蘭嬪和其他過來的嬪妃,臉色唰的一下都變了。
本來只想要壓一壓寶芯的蘭嬪誰知一下子居然冒出這麼多麻煩來,她之前被沈夙媛三兩句給侮辱地顏面盡失,如喪家犬般撤回的情景她還沒忘記呢,此刻,心頭隱隱地生出一絲慌亂,她剛要想開口,將寶芯扶起來後的林嬤嬤目光似刃,倏爾朝蘭嬪射去:“蘭嬪娘娘,寶丫頭對您來說確實就是個不打眼的低賤宮女,然而對於娘娘而言,寶丫頭卻是個開心果兒,是娘娘的貼身侍女,現在寶丫頭手上帶了傷,就沒法盡心盡力地伺候娘娘,您今日這樣興師動眾地過來,是真心來看望娘娘的,還是存心想要來欺負娘娘的人來?”
蘭嬪沒想到林嬤嬤居然說這樣的話,她手一緊,尷尬地笑了笑道:“嬤嬤怎麼顛倒是非呢,明明是這丫頭故意把滾燙的茶給摔碎了,差點還燙著本宮,這到了嬤嬤嘴裡,怎就變成本宮來找麻煩了呢?再說方才的事情其他姐妹都瞧見了,嬤嬤若懷疑本宮故意要來打壓人,大可以問問其他幾位妹妹。”
蘭嬪這樣一說,其他來的嬪妃也不能繼續圍觀下去,可是這林嬤嬤是何許人也?她可是皇貴妃娘娘從宮外帶來的,從小撫養娘孃的人,就是在太皇太后和皇上跟前,都是說得上話的人啊,得罪這位林嬤嬤,那就是得罪皇貴妃娘娘!雖說她們今日跟著蘭嬪過來了,可從剛才起一直打頭陣做惡人的是蘭嬪,她們就是來給蘭嬪充數撐場面的,若蘭嬪這頭想要做的事情成了,她們喜聞樂見,然而不成,她們什麼也不幹,有事下來也罰不到她們頭上。
可如今蘭嬪是鬧哪樣!居然要拉她們一下下水!她們只是來旁觀的啊,不要隨便就拉別人當墊背好不好啊,從頭到尾她們就是在看戲啊!眾位嬪妃一個個都別過頭,喝茶的喝茶,擺弄首飾的擺弄首飾,總而言之,就是忽視蘭嬪所言,一個個果斷的大紅燈籠高高掛。
因此當林嬤嬤的目光掃視四周時,淡淡問出一句:“事實可是如蘭嬪娘娘所言?”
“……”
四下無聲。
沒有人回答。
蘭嬪氣壞了!
她怒目而視,語氣裡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