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藉著小師叔認定林恩之當文曲星的機會,將她與他的婚事賣了個不錯的價錢。
那個時候,只怕這個顧家,人人都覺得她夠傻吧?
也許一直到現在,還有無數的人覺得她傻。畢竟,林恩之非常順利地考上了稟生。
但是,芷汀卻覺得,一個對自己的女人如此冷漠的男人,一個能夠面不改色地將自己的骨肉扔給野狗分食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就算是再有能力再有本事再有出息,以後他的官當得再大,也不是一個值得女人託付終身的人。
他,不會是一個良人。
終於,芷汀將這段時間她觀察到的一些事情告訴了十四娘。
“你說,上次那個落下的胎,是艾草的?”顧茗微微有些驚訝。
她不能不奇怪,因為就她的認識中,林恩之是個極度在意外表的人。他自己長得非常的俊朗,也拿著超高的標準去要求他的女人。
而對艾草的印象,卻是兩輩子加起來的。上輩子他們剛訂親的時候,也是艾草出面與她聯絡的,包括拿錢什麼的。而這輩子,也是她提著空的食盒到小姐院端了幾天的飯。
兩輩子加起來,她與艾草的交道都不算多,所以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上輩子她終於嫁給林恩之了,卻驚奇地發現,沒有看到艾草。
她記得當時她還曾問過,但是林恩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艾草生了重病去世了。
生病去世也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所以那個時候的她,根本沒有在意。那麼現在來看,原來上輩子的艾草,就是因為這個“月宮癆”而去世的嗎?
可是這個月宮癆,又是什麼病?怎麼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的,艾草一直在休月子,這段時間,秋桂院的活計已經很少過問了,現在秋桂院是一個叫冬凌的丫頭管事。之前,她還在院子裡罵艾草來著呢……”芷汀回答道。
顧茗皺眉,總覺得這裡面有些怪怪的。
“艾草是一坐了月子,事情便交給了冬凌嗎?”艾草不是這麼傻的丫頭,月子很快就要坐完了,她不會給自己的對手機會坐大的呀。
芷汀搖頭:“年前都還好好的,幾次我都看到,她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坐在房間門口管事呢……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不再管事了。”
“是她得了這個什麼奇怪的病開始的吧?”顧茗敏感地抓到了關鍵。
芷汀也是這才領悟過來。是啊,月子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雖然有些丟人,可是,時間一到,她就該好了。
而她突然變得這麼頹廢,應該是她得了很難治好的病吧?
這個月宮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病,但是隻要一聽到“癆”字,便也就明白了,肯定不是什麼好治的病。
“幫她請個大夫吧。”顧茗嘆了口氣,“楊大夫婦科治得不錯,你想個辦法,將艾草送去。”
芷汀也明白,她不能將楊大夫請到秋桂院去看病……那樣,餘容院這邊一直監視秋桂院的事情,便再也瞞不住了。
只是將艾草送去到是還容易一點,只是要想辦法避開秋桂院的人。
芷汀在心中思量一陣,已經有了主意,向顧茗告辭。
顧茗卻是久久地坐在房間裡,一動也不動。
從艾草的今日,她又想起了當年的她。
當年的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結髮之妻,而現在的艾草,卻是他最最艱難時候,身邊最後一個還在支援著他的人。
而現在,他還只是一個秀才而已。秀才,雖然也是功名,但是,卻也只是一個起點,還遠沒有到能當官的時候。而就是現在,他就已經開始嫌棄艾草了。
病成這個樣子了,他竟然都不幫她請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