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晚降臨在一片荒漠之上,月亮鑽出雲層,開始照亮這片沙海,萬賴俱寂,一切沉浸在肅穆雄渾之中時,那些大大的沙丘之下,卻響徹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與歡呼。
我頭一回與草帥的部下如此的接近,他們從開始的懼怕變為接受變為大膽,甚至有人拍著我的肩膀說,大王,你變了。變得更可愛了!
我嘿嘿的笑,也許從前的草帥一直是在扮演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儘管這樣努力地在裝扮他,從骨子裡卻是模仿不到家的。
深夜,我帶著醉意在風裡希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自從做了妖怪,我極少喝酒,唯次就是結婚的時候。那是件大喜事,不喝酒,不像話。而這是第二次。
“大王,您喝多了!要不要臣妾為你熬解酒湯?”
在我踏進臥室之前,山雞精曾經關心的問我。
我大手一揮,含糊不清的道:“不用了!我可不是你家草帥大王……”
她幽怨的看著我,然後默默地離去。我的回答多少傷了她的心,可是,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做法。
不要把心放在我的身上,我承受不起,我不是草帥。
我喃喃著,搭著風裡希的肩膀,藉著酒意細細打量著她。
她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小巧而挺直的鼻樑,櫻桃小口,整個五官的比例異常的勻稱協調。
“你,你幹什麼?”
她被我帶著酒氣的呼吸聲惹惱了,惹惱她之後,她就會皺起眉頭,很無辜的看著你。像一隻受驚的小鹿。那樣子別提有多麼可愛。
“呵呵,別,別怕!沒幹什麼!”
我強壓下心中的那份悸動,提醒自己,我可是個有家有室的人,切不可在外頭拈花惹草對不起家裡兩位嬌妻。
我推開她,徑自走到床邊,仰面一躺,感覺那床真他媽舒服。
“哎,你衣服還沒有脫,鞋子都髒死了,也不洗個澡就這樣準備睡覺了??”
這幾天,她一直與我同寢一室,我都沒有冒犯她一根毫毛,她卻開始對我指手畫腳起來。
我的眼皮沉重在打架,其實我有解酒藥,可我就是不願意服。我就想放縱一回,讓自己難得糊塗一回,睡一個糊塗覺。太清醒了,往往就會有壓力。我就有壓力,很大壓力。我把救助這些人的生命看成了我的責任,雖然這都是我自找的,可當我覺察到無形中的壓力時,我卻又毫無辦法宣洩解脫,只能繼續硬撐著。
現在我才發覺,原來酒就是這個解壓的好東西。儘管就解一時,可總比沒有好。
我繼續不理她,睡我的糊塗覺。
朦朧之中,感覺有人幫我寬衣解帶,我翻過一個身,漸漸進入了夢鄉。
不知何時,口乾舌燥起來,這大概是醉酒後的普遍後遺症,我費力的睜開眼睛,室內還是黑乎乎的一片。
唯一的亮光來自一盞的壁燈,昏黃的柔和光線在燈下的石桌上投下一道陰影。
那個影子不是別人,正是風裡希。她坐在那裡,半身伏在桌上,手中還握著我的寶劍。
她在幹什麼?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拿著我的劍做什麼?
我的好奇心把口渴壓了下去。
我躡手躡腳的爬下床像一隻貓一樣走近她,剛想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其實我是想叫醒她,讓她去床上睡,可是偏偏她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醒了過來。
“啊——”
我們同時尖叫。
“你幹什麼?”
“你幹什麼?”
她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向我翻了個白眼,吶吶道:“嚇死我了你!我正研究你的寶劍呢!現在劍鞘裂了,就無所謂拔不拔得出了!”
她指著那烏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