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僅注意到了,而且還特地為這事下了旨意,卻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心中疑慮,口中卻沒有說什麼,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子話,這中間慕晨軒始終沉默的站在一旁侍候,未發一言。
直到李琮暄喊累,說自己坐的久了,腿麻,要慕晨軒為她捶腿。
李琮心看向慕晨軒,見他聽到吩咐後,遲疑了一下,不經意間咬了一下下唇。她知道他為人素來沉穩,只有在心裡極度不安的時候,才會在無意中做出這個習慣性的小動作。不忍看他尷尬,她正要起身,卻見慕晨軒已經走到了李琮暄身邊跪下,替她錘起了那條已經變形了的瘸腿。
看著他的手一下一下的錘在李琮暄的腿上,當著自己的面悉心的服侍李琮暄,李琮心只覺心中難受至極,一時只覺的屋中氣悶難忍,她藉口去院裡看看送糧的人到了沒有,便起身來到屋外。
瑄府舊宅是個四合院,院落本就不大,因為前些日子被抄查,樹木皆被連根鏟去,慕晨軒曾埋在樹下的那個珍藏了年少時心事的小匣子便是那時被挖了出來,到了李琮心手裡的。
現在院中只餘一顆蒼老的槐樹,不知什麼緣故,被刨的露了根部,卻倖存了下來,如今也是枝杈全無,樹皮也被包光,只留下光溜溜的一根樹幹,想來也活不了了。
李琮心走到近前,看到在斑駁的樹幹上,還殘餘著幾片乾涸的血跡,甚是驚心,想起李琮瑄方才的話,想來就是慕晨軒徒手剝樹皮時留下的。
看到這些血跡斑斑,剛才一直忍著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恍惚間她又想起第一次與慕晨軒相見的那個清晨,也是這樣的大雪之後,他一身單薄的青衣,被罰跪在梅樹下,雪花簌簌而下,落了一身,自己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前,為他披上斗篷。
這些日子以來,這個畫面常常在夢裡反覆出現,如宿命輪迴一般,有時候恍如隔世,有時候又好像就在昨天。
樹稍上寒鴉飛過,李琮心忽覺一陣心悸,剛巧這時門外傳來嘈雜聲,府中送柴糧的下人回來了。
門口的衛兵,見了令牌,也沒有阻攔,開了院門,下人們抬進來了兩袋米糧,一筐蔬菜、肉蛋,還有一車柴薪,足夠他主僕二人吃用一月不愁的。
等把東西安頓妥當後,李琮心正要告辭,第二撥送東西的人又到了,原來是影衣回去後,又派人送來了些慕晨軒的過去的舊衣服,另外還有一個包袱,李琮心開啟一看,卻是一摞白棉巾子,她這些日子照顧影衣,知道是男子月事時所用的棉布巾子,心中感激影衣心細,替自己想的周全,一旁的李琮瑄見了,卻似乎有些驚異,別有意味的看了慕晨軒一眼。
李琮心將衣物交予慕晨軒,那些衣服雖然慕晨軒現在不能穿,卻也是他舊日的東西,他自己留著也好,更何況李琮心心裡暗暗打著主意,找到機會便向皇上求情,求她免了慕晨軒罪奴的身份,這些衣物早晚用的著。
事情了結以後,李琮心起身告辭,天氣寒冷,她不忍心讓慕晨軒送,李琮瑄便也沒有堅持讓慕晨軒代為送客。
門外傳來沉重的落鎖聲,慕晨軒卻還如同泥塑一樣,雙眉緊縮,垂眸仍跪在地上,李琮暄連叫數聲他都不應,直到李琮暄探身一把扣住了他的脈門,他才詫異的睜開眼睛。李琮暄見他眼圈通紅,眼中的流露的神情痛苦至極,令人不忍卒睹,一時間被刺激的狂性大發。
她少年曆盡磨難屈辱,做為一個皇女,在本朝宮中卻不曾得到了皇女應有的榮寵,反而要天天看人臉色,以求生存,後來更是被送去做了別國人質,倍受侮辱摧殘,所以養成了外表冷漠隱忍,可是內心卻爭強好勝、野心勃勃的性格,心中總是充滿了莫名的恨意,內心從未有一天得到過真正的安寧。
她十幾年來精心籌謀,費盡心機,沒想到天意弄人,又回到了和當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