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世上不會有人理解她,沒想到居然有人能看清她的心。
“謝謝!”她說。她是由衷的。這一刻,不論喬煙眉是什麼身份,她都會感激。
人與人的溝通,往往就在不經意間。而且往往是,你以為應該瞭解你的人卻並不瞭解你,你認為根本不可能瞭解你的人,卻偏偏很瞭解你。──意外之獲才是最大的收穫。
“你去哪裡?”一個問另一個。
“我回酒店。”這一個說。
“離這兒不遠了,走好。”
“那你呢?”
“我去紅月亮,找一個人。”
“誰?”
上官沉吟,喬煙眉本是無意,見對方為難,馬上覺察到自己問話的物件警察,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
上官倒是笑了,“沒什麼,是我們方隊的女朋友。”──這又不是什麼機密,頂多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情事。何況上官對這份差事本就毫無興趣,這不是她的職責,頂多算個友情客串。
“方隊的女朋友?”喬煙眉一臉納悶,她去紅月亮做什麼?“她也是警察?”
“她不是,她……準確地說,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大小姐。”
喬煙眉想了想,“她不見了,是嗎?準確地說是在紅月亮失蹤了,而且已經有好幾天了。”
上官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她要是還乖乖地待在家裡,或者去那裡和朋友玩,你就不用找了。”紅月亮酒吧喬煙眉知道,一個純粹的聲犬色馬的場所。
上官笑了,“你應該來做我的同行。”
喬煙眉搖了搖頭,“不耽誤你了,快去吧。”
“怎麼?”上官看著對方的神色,憑直覺,喬煙眉應該有話要說。
“我想,她應該已經出事了。”喬煙眉淡淡地。
噢?上官再次吃驚。
“她是‘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所以她對人沒有防備之心,而她偏偏又身處一個需要處處防備他人地方,你想──”
喬煙眉將“無憂無慮”四個字咬得格外清晰,上官心驚,她已經聽出點兒意思來了。
“你……”
喬煙眉微笑,“有人叫我女巫。我並不反對。”
上官不相信巫術,她是唯物論的現代警察。但,如果喬煙眉做了警察,說不定會作得很好。她有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第六感,可以穿透紛繁的世相直達本然。但上官寧願她是錯的。因為她才是警察。她多少有點不服氣。
“再見!”
“對了,”正要走下安全島的喬煙眉停住腳步,“你們方隊怎麼不親自去?”
“他是個工作狂。”
喬煙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許是,但愛情也是一種職業,他是敬業的。通俗一點說,你們方隊他是個情種。”
上官也笑了,方隊會是個情種?女巫也會出錯的。“你不瞭解他。”
“我見過你們那位方隊。見過兩面。”
“我認識他兩年,做同事半年。”
喬煙眉則說:“瞭解一個人跟愛一個人一樣,只需要一秒。”
上官心裡一動,再一抬頭,喬煙眉已經走遠了。背影飄忽,恍然是遊蕩於俗世的一個謎。
“你知不知道是誰想殺你?”歐陽明問小方。他已經親手給這位愛將倒了好幾杯水了。“嗯,陰謀襲警,太惡劣了,一定要嚴辦、重辦。”他很少這麼正言厲色。
小方心裡也沒有個明確的目標,幹他們這行的,難免不與某些人結怨。他想了想後,說,“想讓我死的人恐怕為數不少吧。”
“可是能讓你死的人卻不多。”歐陽明語意深長。
小方心中一動。應該不會是黑道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