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再大點兒,眼珠子估計都瞪出來了。可這次不管用了,他只是靜靜與我相視,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已經變得通紅,就像他也哭過了一場。
而那眼神裡,透著無法言說的悲傷,還有深深的歉意。
他這樣的眼神,我從未見過,像個無心犯下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過錯,卻不得不承擔一切罪惡的孩子,就那麼可憐兮兮地看著我,看得我想恨他都恨不起來。
我在等他解釋,他卻只會說對不起。
“既然你們早就好上了,為什麼不和我說明,是怕我纏著你不放麼?我是那種作賤的人嗎?”我終於忍不住道,“連結婚都是別人告訴我,你打算瞞我瞞到什麼時候?還是姓裴的覺得,這樣耍著我玩她很爽?”
他搖頭,表情十分痛苦。
可我實在不能相信,他就這樣不帶一點徵兆地背叛了我。
三天前,我們還煲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粥,那可是國際長途粥呀,打完電話就停機了,欠了好幾百塊話費,我還心疼了半天呢。但我們聊的都是正事,關於拍婚紗照、訂酒席等諸多事宜,辦婚禮是件繁瑣的大事,要初步規劃一下才是。
而他說,過兩天回來,會給我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他不是個會撒謊的人,如今卻對我撒了個彌天大謊。
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生,那認錯的態度卑微得幾近怯懦,卻也在明朗地提醒我,這次他是真犯錯了,不可逆轉,無法複合。
這大夏天的,我心裡卻荒涼涼一片,像趟進了冰水沼澤裡一般,寒冷從腳底升起,嫋嫋渺渺,迅速涼遍全身,然後整個身心淹沒下去,一沉到底。
既然事實已定,再怎麼挽留都是徒勞。而且輸人不輸陣,葉凝素,你要是有骨氣就別求他!我在心裡不停警告自己,手悄悄背到身後,握起的拳頭微微顫抖。
我深吸一口氣,清涼涼道:“你可以走了。”
他抬頭看我,眼睛裡閃過一絲訝異。
“我說你可以走了。”我強調一遍,揚起眉道,“怎麼,難道還要我違心祝福你們兩句?雖然她上位成功,但扶正的小三,再名正言順也是小三!老孃我不是什麼白蓮花,沒那麼高覺悟!”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坑,要是有童鞋留爪的話,那實在是……~(≧▽≦)/~太好了!
☆、他不要你我要你
直到鯨魚的車在視線裡消失,我才發現腿被蚊子叮了幾個包。
“Shit!”我一拍大腿,轉身去買Six God。
小區裡的小商店實在寒磣,巴掌大的小櫃檯,買的基本上都是菸酒,門口還有一個半舊冰櫃,幾個大爺拿著扇子坐在那兒乘涼嘮嗑。
赤膊小老闆好不容易從櫃子下面翻出一小瓶花露水,我伸手拿過來,眼睛卻停留在那排酒上。
媽的,長這麼大,我還沒喝過白的呢,要不趁今晚傷心嚐嚐?
“老闆,來一瓶五糧液。”我說,然後又要了只雪糕。
問題是我渾身上下除了手機,連半毛錢都沒有。不過小老闆笑嘻嘻地說這不是問題,因為大家住一個小區,我識別度又那麼高,先賒個賬明天還也行,我欣然點頭致謝。
把睡衣肩帶拉拉好,將拖鞋裡的小石子抖掉,我一手酒瓶一手花露水,嘴裡含著根雪糕,在大爺們詫異的目光下,淡然地往公寓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我又折了回來,踢著正步往小區大門外走。
才不想被韓卿那廝看扁,今個兒我獨自一人邀明月去。
出小區不遠,手機就開始鬼哭狼嚎。
因為聲音過於淒厲恐怖,我不得不先停下接電話。
剛好走到老年體育廣場,找到了個偏角落的地方,一對老夫老妻剛好嘮嗑結束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