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別墅區靜謐安詳。
代駕小青年在小區門口便下車結賬走人,楚慕凡並沒有接手將車開到家門口,而是請值夜班的保安幫個忙,把車停在了公用的地下車庫。
他牽起我的手,淡淡說:“走,我們散步回去。”
沿著復古式罩燈的一路指引,我們不約而同抄近路,走上通往家門的鵝卵石小徑,聽著旁邊石潭裡的潺潺流水聲,偶有微風吹過,帶著陣陣荷花清香,絲絲清涼。
這樣好的夜間景緻,我那鬱結的心境終於有所舒展。
驀地我頓下腳步,因為我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前總覺得婚禮上好像漏掉了什麼細節,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勁,現在我終於想起來——楚慕凡的父母,沒有來參加婚禮!
“怎麼了?”他問。
我抬頭,身旁的噴泉池裡有光束,每道噴湧而出的泉水都是一串五光十色的珍珠,映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深情款款,溫柔得一塌糊塗,又是如此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我嚥了一下口水,直視他的眼睛:“你爸媽……他們為什麼沒來參加婚禮?”是因為在外地時間緊迫趕不及,還是他們並不看好這段婚姻,你該不會根本就沒告訴他們你結婚了吧……
他目光一沉,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看他臉色有變,我立刻不敢再與他目光直視:“那個,不方便回答就算了,誰還沒點隱私呵。”
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我看向他,他面色沉然,似有話要說,卻並未開口。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後,他抬頭看向那輪皎潔的月亮,片刻的靜默時間裡,無聲微涼的月光下,他的側影說不出的清俊好看。
終於,他開口:“他們,都去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婚夜不眠
我心裡一驚,萬萬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大學還沒畢業,我爸他忽然患了胃癌。”他聲音低沉,語氣淡然,似在講一段無關痛癢的歷史,可是我看到他神情的肅然,那麼悲傷。
“他去世後,我媽抑鬱了一段時間,我請假回家一直陪著她。有天她笑著對我說,她看開了沒事兒了,讓我回學校去讀書。”他笑得索然淒涼,“我竟然信了,回到學校的第二天,她割腕自殺,沒能救回來。”
輕描淡寫幾句話,我聽得心驚肉跳。
震驚之餘,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繼續做個傾聽者。
“我媽很愛我爸,非常愛。”他沉浸在回憶中,“如果你和他們住在一起,就會知道什麼叫相愛。我一直記得她的遺言,寫在我的書桌上,地下涼,你爸一個人太孤單,我去陪他,請原諒媽媽的自私。”
他靜靜地看著月亮,我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聽到他聲音裡細微的顫抖:“我曾經怨過她,將我拋棄在這世上。可是這麼多年,我早就想開了,愛一個人,愛到那個地步,我想她是幸福的,我爸他也是幸福的,所以我不怨她,一點也不怨。”
可他們終成眷屬,卻徒留你一人獨自面對這個世界。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象著十幾年前,他還是個風華正茂的青春少年,本來幸福美滿的家庭,忽然父母雙亡,然後一人獨立遺世,這對於他而言,這會是多麼大的打擊。
必然是毀滅性的吧,不由想到老媽出事的時候,我心裡的絕望和無助,比起那時候的他,恐怕不值一提。
一個年紀不大的男生,要頂著多大的生存壓力,扛住多麼沉重的痛楚,才能從失去雙親的絕望處境從走出來,然後一個人孤單艱難的一點一點變強大,在經過十多年的歲月洗禮後,終於成長成眼前這個冷靜沉著事業成功的成熟男人。
這期間,他承擔了多少忍受了多少,我無法想象,這一刻,我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