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上空看見這樣清澈澄淨的夜空了。
天亮的時候,望舒才矇矓著睡著。迷濛中聽見小孩子起來吃飯、開門出去玩的聲音,因為是週末,他倆不用上學,呼朋喚友玩耍去了。她睜開眼,窗簾外早晨明亮的光線透過來,日頭已升得老高。她把床單掀起,腦子一清明,就想起昨天一個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的原因來。
她的心情吊了一根墜子一般,沉了下去
望舒起身去洗漱,經過許承宗屋門的時候,見他竟然不在屋內,心裡微微詫異,不覺走到後園子,空蕩蕩的,也沒有他的身影。
她按捺下心裡的疑問,到井邊打水梳洗,拿著毛巾擦臉的當口,聽見身後的紗門響了一下,她回過頭,十幾天不見的劉國志正站在後門口,太陽曬得黑黑的臉,沒有一絲笑容,正盯著自己。
她手一抖,毛巾掉在洗臉盆裡。
心裡已是明白他來自己家之前,先見過劉二叔了。
“我……”她開口,說不下去,低下身子撿起毛巾,慢慢走上去,到了他身邊,抬不起頭,只低聲道,“你回來了。”
劉國志先是沒有說話,沉默中,望舒抬起頭看著他,從他的眼睛裡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他的傷,她的胸腹一窒,也很難過,卻不是為了自己。
“我回來晚了,是麼?”好長時間之後,他才說話,一向端正嚴肅的臉,嘴角竟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傷心。
“國志,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沒福氣,配不上你。你以後能找到比我好一千倍的女人,既不讓你被人恥笑,也不會拖累你,真的。”望舒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對著第一個被自己傷害的人,而這個人在自己的生活裡,又曾經那樣的重要,她有些語無倫次。
他先是沒說話,後來問:“你要嫁給他了?”
望舒反射性地搖搖頭,忙否定,“不。”
“為什麼?”劉國志低頭盯著她的臉,清靈澄澈的一雙眼睛,自從他離開那天就一直出現在自己的夢裡,想不到甫一回來,就得知這樣不堪的醜事,他沒有再聽二叔多說一句,就跑到葉家……看見她的身影,心裡仍然不敢相信二叔說的是真的。
葉望舒,他暗戀那麼多年的葉望舒,怎麼可能跟一個勞改釋放犯不清不楚地苟且呢?
他沒有等到望舒回答,見她一直沉默著,自己忍不住終於又問:“我二叔說的是真的麼?你真的跟他……跟他不清不楚了?”
望舒臉騰地紅了,連脖子上都火辣辣地,急道:“我沒有!”
劉國志嚴峻的臉色緩和了些,可眉心中的那抹疑慮並沒有徹底消失,追問道:“我二叔不是無事生非、隨便造謠的人,望舒,你若是跟他在一起,又不跟他結婚,是為了什麼?我……我本來不該問的,可……可我想,你就算讓我死,也讓我死個明白……”說到這裡,他似乎說不下去了,整個人和臉色一樣,僵硬地撐著,等著望舒解釋。
望舒咬著嘴唇,她一緊張時,這個毛病就容易犯。一直把嘴唇咬出一條紅印,她才低聲道:“不是我不想嫁他……”
劉國志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是他不想娶你麼?”
望舒還沒有回答,她也不用回答,因為就在這時候,一個早上不知道去哪兒的許承宗開啟前面屋門,恰好進來。
沒等望舒反應過來,身前的劉國志一個箭步跨進走廊,幾乎是眨眼間他就到了許承宗面前,一拳揮出,正中許承宗的下巴。許承宗猝不及防,加上傷腿難以支撐他傾斜的身子,登時跌倒在地。
不曾放縱的青春 第四部分(18)
“畜生!”劉國志怒罵,打了許承宗一拳,似乎仍然怒氣未消,大喝道,“站起來,讓我看看你除了玩弄人,還有什麼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