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寶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許承宗抓緊機會,對這孩子道:“小寶,今天吃的魚是你釣的?”
小寶聽了,笑呵呵地答:“是啊,好吃吧?”
許承宗用力點頭,“好吃。”
“其實我不是釣的,釣魚太費勁了,我用網撈。”小寶難得有年長的男子誇他,他忘了碗筷,爬到炕沿上,跟許承宗聊了起來,“後湖裡的魚可多了,現在大人都出去打工,沒人撈魚,我用網,加上一點兒剩飯剩菜,一會兒工夫,就能撈到半桶。”
“哦,剩飯剩菜?”許承宗想套問一些望舒的事,故作不解道,“那樣能撈到魚?”
“是啊,最好是臭了的剩菜,要是有臭了的肉,那就更好了。可惜我們家窮,姑姑買不起肉,就算買得起,我姑也不捨得讓肉臭了啊!我只好用剩飯剩菜了。”
“你姑姑買不起肉,怎麼不出去打工賺錢?”他把聲音放輕,邊問小寶,邊聽著後院子裡望舒的聲音,怕她聽見自己刺探她。
“我姑得留在家裡照顧我跟姐姐。”
“你爸媽呢?好像你還有奶奶吧?”
“我爸在監獄裡,我媽跟人跑了,我奶奶病了。”小寶一本正經地說,“我姑本來唸大學,她是我們村子裡這些年唸書最好的學生,我們學校的老師,現在還整天誇我姑。後來家裡沒人,我姑就不念書了,回來養我們大夥。”
“你姑去過大學?”許承宗有些驚訝,大學生留在山鄉做村姑,葉家當年竟然落魄到連她的大學都供不完麼?
小寶用力點頭,他蹦到地上,邊端起碗邊道:“我將來也要上大學。”
他跑出去了,許承宗聽著後院子姑侄倆對話。“怎麼去了這麼久?”“他跟我聊天來的。”“你們倆能聊什麼?”
許承宗心裡一跳,屏息靜氣地聽小寶怎麼答,那小寶只是嘿嘿地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就跑著上樓玩了。
他聽見望舒擔水洗碗的聲音,忙碌了很久,後來她進來,去了樓上。下午孩子們上學之後,她仍留在樓上,一整個下午,她都沒有下來。
十六
從那天之後,望舒除了偶爾進他的屋子給他拿換洗的衣服、幫他端洗漱的水,別的時候,望舒在刻意地跟他少接觸。
一天天躺在炕上,雖然她給他墊了好幾層被子,可他還是躺得渾身痠疼。沒人說話,沒有事情可以消遣,一天似乎有十天那麼長。他數次嘗試著跟她搭話,可她總是淡淡的,明顯在儘量跟他疏遠。
他本就不是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腿上的傷在迅速復原,可仍然不足以支撐他強壯的軀體,看著外面奼紫嫣紅的夏日光景,而他卻只能一個人日夜躺在炕上,他寂寞得要發瘋。
外面的大門響了一下,望舒走了進來。他看見她在門口停著,似乎在換鞋,等了一會兒,珠簾子嘩啦響,她走了進來。身上密密地穿著青布褂子,可能是因為在農田裡幹活,怕被太陽曬傷了,所以穿著長衣長褲。她邊進屋,邊解著上衣的扣子,許承宗不等她閃進她的屋子,忙道:“望舒,給我杯水喝。”
她頓了頓,片刻之後腳步聲向後,進了廚房。一會兒工夫,簾子掀開,她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身上衣服還沒有來得及脫下,臉上仍有細細的汗珠,清秀的臉頰因為熱,十分紅潤,平添了一抹麗色。
不曾放縱的青春 第三部分(14)
許承宗把水拿在手裡,看著她道:“你又去幹活了?”
她“嗯”了一聲,轉身要出去。
“我那天說錯話了?你這幾天不肯理我,也懲罰我夠了,我跟你道歉,行麼?”他不等她走開,忙著把話說明白。
望舒停住,回過頭來,眼睛裡帶著難以相信的神情望著他,“你跟我道歉?”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