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有罪!”德公公低頭叩拜,沉聲說道。
明珠聽到他這麼說,那份詫異更是劇烈。
她連忙伸手扶起德公公,急急說道,“公公快起!公公何罪之有?”
“奴才瞞了公主,奴才有罪!”德公公遲遲不肯起身,抬起頭的時候已經雙眸含淚,只見他兩鬢白髮,不復當年的老當益壯,這些年顯然是老了不少。他被明珠攙扶著身體,沉沉說道,“公主您是千金之軀,您是先帝的親生女兒!”
借“公公還是先起來。”
明珠欲將他扶起,德公公卻又說道,“公主!可是戰王並非是大興的血脈!”
什麼?他不是大興的血脈?
頦明珠困惑地望向德公公,還是將他扶起,“德公公,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沁公主的兒子嗎?怎麼會不是呢?
德公公扯起袖子擦了擦眼淚,這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然說出,不再隱瞞絲毫,“老奴侍奉了三朝,陵帝的時候,老奴還只是個小奴才。那時老奴剛剛入宮,老奴恰巧曾經服侍過沁公主。後來因先帝抬愛,所以長隨左右。”
“只是沁公主自小體弱且多病,年紀輕輕就病死了。”
“病死的沁公主,又如何能嫁給當年的傲王?老奴所知,當年和親遠嫁給聖歆王朝的沁公主,早就暗中掉了包,不是真的沁公主!所以戰王絕對不會是東家的血脈!”德公公說得斬釘截鐵,萬分肯定。
明珠愕然,心裡卻有一絲竊喜,又是問道,“當真?”
“老奴願拿性命保證!”
明珠竟然是鬆了一口氣,不自覺地伸手撫了撫小腹。
他們的孩子,不是亂|倫之子。
“奴才之所以遲遲不說,只怕戰王不念及血脈之情,鐵了心,一併將玄熠還有幾位小公主殺了。”德公公低下了頭,歉然地沉聲說道,“可是如今公主已經懷了戰王的骨肉,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明珠放柔了目光,輕聲說道,“原來如此。”
國仇家恨,血脈之亂,若是這是註定的天意,那麼孩子又何其無辜。她想生下這個孩子,她要生下這個孩子。這是她和他的骨肉啊,縱然有再多心結,可是他們之間有了再也無法分割的牽繫。
他們共同的孩子。
“嘎吱”一聲,殿門猛地開啟了。
風戰修威風凜然地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形將殿門阻擋,他那樣英姿颯爽,所向披靡。這世上的男子,有的是溫柔儒雅的,有的是聰穎體貼的,可是再也沒有,再也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會讓她那樣心悸。
明珠看得呆了,太多的辛酸全都化為無聲,只露出一個淡淡笑容。
“陛下!”德公公立刻起身跪拜。
風戰修徑自走到明珠身邊,霸道地伸手摟住她走出殿去。
來去匆匆,身影眨眼消失於眼前。
德公公這才抬頭,嘆息了一聲。
※※※
雖是午後,天空卻比起尋常要亮上許多。
回金雀宮的路上,風戰修一直都摟著她,他的體溫就那樣源源不斷地傳遞向她。他也不說話,沉默地朝前走著。明珠同樣沒有說話,此時似乎無聲勝過有聲。從前,他們是兩人而行,現在加上一個孩子,卻是三人行。
生命的奇妙在於,能夠讓人心中燃起溫暖。
忽然,天空一陣刺目的光芒,就這樣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雪,惹得一行人停了步伐。
漫天而落的雪花,紛紛揚揚而下。
身後傳來夏兒驚喜的囈語,“下雪了!”
眾人望著天際,被這突然的美景所惑。
邑城氣候適然,一向少雪。自從多年前那一場大雪後,再也沒有下過雪。細細一想,那竟然還是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