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脫。
“老實點。”林逸琛用力的箍住她的身體,迫使她再動彈不得:“墓園地皮的價格根本就不是你能夠承受的起的,你父親成日混跡賭場,連房子都拿出去抵押了,你要用什麼來給你母親辦後事?”
程小玥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不再掙扎,呼吸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用力的扼住了。
她總是心比天高,卻終於還是拜倒在了現實的腳下。
“我會幫你。”男人的聲音從頭頂淡淡傳來,“墓地的事情,我已經找人吩咐下去了。我說過的話,就不會食言。”
程小玥實在太累了,累到連悲傷痛哭、掙扎憤怒的力氣都不剩,她麻木的縮在林逸琛胸口,睏倦一點點侵蝕上了她的神經。
如果可以不堅強,她真的想就這樣放棄掉自己的生命。
……
林逸琛果然守約,替程母辦好了一切的後事。
葬禮安排在次月的六號,那天下著大雨,程小玥只記得她的視野裡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
火化的時候,程小玥呆呆的看著母親的遺體被推進巨大的火爐裡,突然衝了過去,歇斯底里的試圖將母親拉回來。
後來是林逸琛將她拖了出去,他是唯一一個陪伴她走過那段黑白色時光的人。程小玥看著火爐的門被關上,發了瘋似的痛苦著,低頭就狠狠咬住了林逸琛乾淨的手腕。
他沒有吭聲,就那麼忍過了身體被燒成灰燼的時間,程小玥才終於鬆開了牙齒,唇齒間有巨大的血腥味瀰漫。
草地被滂沱雨水清洗的蒼翠欲滴,空氣裡有一股清新的涼意,程小玥看著墓碑上母親笑意鮮活的臉,直直就跪倒了下去。
身邊人來了走,走了又來,口中無關緊要的說什麼節哀順變。
母親生前並沒有多少的朋友,而此刻程小玥也無暇顧忌這些人的眼淚和悲傷裡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她最痛心的,是這個時候父親竟然消失不見了。
既同為夫妻二十多載,為什麼連最後一程都不肯來送?
只是程小玥不知道,這時在墓園左側的楊樹林裡,林薇薇跟程偉正在上演著恬不知恥的一幕。
頭頂的雨水忽然停住,程小玥木訥的抬起頭來,林逸琛撐傘蹙眉看她,直接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
“女孩子的身體多麼矜貴,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寒,你媽媽要是看到你這樣對自己不負責,一定會傷心的。”溫柔的聲線從頭頂傳來,說不出的溫暖動聽。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林逸琛在照顧自己,說不感動那一定是假的。
抬眼看了看林逸琛的手腕上血肉模糊的齒痕,那是自己剛剛留下的。
“起來。”林逸琛朝她伸出手來,“你還帶著離開親人的希望,所以才更需要堅強。”
程小玥已經分辨不清自己臉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滴,她握緊了林逸琛遞過來的手,直接就撲進了他的懷裡,放肆痛哭著。
她已經壓抑的太久太久了,就像是在沙漠裡遇到風暴的人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一樣。
林逸琛用力的抱緊了她,下巴緊挨著她的發頂,盡他所能,給她此刻需要的所有溫暖。
顧夏陽站在兩人五米開外的青石路上,懷裡的花束掉落到地上,百合跟白色菊花灑了滿地。
他掀了掀嘴唇,卻半個字都發不出來。
這半個多月來,他沒有一天不是在痛苦與糾結之中度過的,他想要去找程小玥,身邊的人卻都又勸說他放棄,而他自己也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處女情結的坎兒。
所以整整二十多天的時間裡,他沒有見過程小玥一次,甚至連一通電話,一句問候都沒有。
可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見她,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