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武成王滿目愴然,皇帝不禁心頭髮澀。他向來心軟,一年前兄弟倆還鬥得幾乎撕破臉,可現在他是皇帝,端王被囚皇陵還慘死,到底是骨肉兄弟,先帝大行前還要求他善待弟弟。
“那朕恢復他王爵,令他以親王禮下葬?”皇帝詢問武成王。
武成王立刻道,“陛下仁慈!”
皇帝便下了聖旨。
武成王的話到底在皇帝心裡留了刺,他對著泰平長公主欲言又止,他相信長姐,可長姐手段凌厲,他還是知道的。
見他模樣,泰平長公主心中瞭然,幽幽道,“這事確實是我做的。”
皇帝愕然,後又覺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看著泰平長公主等她繼續。
泰平公主望著紅木花架上絢爛的虞美人,緩緩道,“老五經營二十幾年,眼下他是被囚,可擁護他的那些勢力還在朝堂上,如今他們表現的順從,可人心隔肚皮。倘若給了他們擁立老五上位的機會,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冒險?”
皇帝想說,事到如今,端王哪有機會。
泰平長公主彷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肅然道,“一旦你、阿杞,甚至連老十和蕭柏都死了,他繼位豈不名正言順,老五野心勃勃,我實在不放心他所以才出此下策。”
活著的端王,令她如鯁在喉。況且她當年和端王妃做了交易,端王妃應諾在皇帝面前擺了端王一刀,令皇帝對端王深惡痛絕,下旨圈禁。而她答應定會讓端王償命,她不喜歡失信於人。
皇帝神色微動,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就是王叔,陛下也該留個心眼,蕭家就那麼幾個人罷了。”
不妨泰平長公主這樣說,皇帝悚然一驚,連聲道,“王叔忠心耿耿,萬不會如此。”
見他如此,泰平長公主稍稍緩和了語氣,“因著我為你出謀劃策的緣故,王叔對我有偏見,可我也明白,王叔的出發點都是為了社稷。我說這些不過是想讓陛下稍稍留個神,雖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人心易變。”
皇帝面上透出茫然無措之色,還是道,“王叔不會的。”
“我自然和陛下一樣的心願,”泰平長公主輕聲道,轉了話題,“陛下只有阿杞一子,到底有隱患,不利於江山穩固。”
皇帝姬妾不少,可這十年無子女誕生,對一個男人來說頗有些難堪。
泰平長公主彷佛沒發現一般,接著道,“陛下純孝,想為父皇守孝三年,然父皇最大的遺憾便是皇室人丁單薄。陛下拘泥這些規矩,還不如立後納妃,延綿子嗣。九五之尊,以日代月,您為父皇守了整整一年,您的孝心父皇和臣民都看在眼裡。”
話說到這裡,皇帝半推半就應了。
恢復了王爵的端王葬禮還未開始,便傳來出家為尼的端王妃投繯自盡的噩耗。
端王妃行屍走肉般活在世上不過是為了等仇人喪命的訊息,眼下心願了了,生無可戀。
宗人府以王妃之禮下葬了她,不過未和端王合葬。
這兩樁喪事,頗令人背後嘀咕了好一陣,可等皇帝週年祭後,皇帝要立後的訊息傳出來,就再也沒有人關注其中的恩怨情仇了立後是家事也是國事。
朝堂之上立刻為後位歸屬熱鬧起來,蕭杞的處境便有些尷尬,他已經被封為太子,先帝臨終前不僅傳位新帝,還落實了他的太子之位。哪怕新後誕下嫡子,想威脅他的地位也不容易,何況還有年齡差距擺在那,可嫡庶到底是不同的。
爭執了大半年,最終禮部侍郎江翰的長女江翎入住翊坤宮,江翎的嫡親姑姑是泰平長公主的嫡長媳,輩分是亂了,可皇家不興講這個。可以說最後的勝利者是泰平長公主。其中多少有皇帝對泰平長公主提議立後的賞賜意味在裡頭。
立後的聖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