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受寵若驚。她還太小,不知道如何應付這場面,只得紅著臉看他拿在手裡,輕聲說:“寫得不好訥,沒你畫得好看。”
他看著她,逗小貓似的:“我的畫好看麼?”
羅雪青點頭。
“那你想不想學畫畫?”
她一驚抬頭,聽人家說他在外面教人畫畫都是論多少多少錢一個鐘的,那麼貴,她父母肯定不同意,因而直覺回答:“太貴了呀!”
他笑:“算起來,我都可以稱得上是你哥哥了,教你,不要錢。”
羅雪青的嘴巴張成了O字型。
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了。
自此便真跟了他學畫畫,放學回家就往他家裡跑。
誰也沒真放心裡去,在所有人包括雙方父母眼裡,她和他就像是她和她父母一樣,不是處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不可能在兒女私情上有交集的人。
她也是,她覺得自己喜歡跟他相處,但從沒想過,這種喜歡不是單純只欣賞他的才華,而是他這個人。
她仰望他,但他在雲端,站在她觸手不可能及的地方。
直到,他給她畫了一幅畫,畫裡面,他和她依在他家的窗戶邊,畫裡的窗戶是作了藝術處理的,有藤蔓如絞纏的心,纏纏絞絞掛在視窗,綻放黃白的花,她手扶在畫板上微微沉思,他倚在她旁邊,隻手輕摟她肩膀,臉上是盈然笑意。
他給她看的時候,她臉騰地就紅了,她忽地就想起一首詩: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
那樣的詩情畫意,她不多想都要多想了。
而他,居然輕聲取笑:“你臉紅的樣子真是好看。”
正不知所措,頓了頓他又說:“知道嗎?我曾經以為這裡除了父母不會有我任何留戀的東西,但是認識了你,我突然覺家鄉的水都特別甜了些,真正有些樂不思蜀了。”
說著,他輕輕摟了摟她的肩,隱隱約約地嘆息了一聲。
羅雪青之前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喜歡或暗戀過人,但言情小說是讀了不少的。
她知道那聲嘆息的含義。
青春的魅力,在於一旦愛上了,便擁有義無反顧絕不退縮的力量。
他走之後,有半年的時間,他們一直書信往來不斷,信裡面,他的言辭越來越火辣辣。
有一天放學,她才走到巷子口,入口處小賣部的老爺爺叫住她,說有她的電話。
她很奇怪,跑過去一接,居然是他:“你怎麼打到這來了?”
他笑:“不想打你家裡,你爸媽會偷聽。”
羅雪青郝然:“那你怎麼知道我這時候在這裡?”
“我會算啊?怎麼說我們在家也一起待了那麼長時間嘛。”
她臉紅,心虛地望一眼正半躺在搖椅上的老爺爺,這話不算曖昧,可她卻聽出了曖昧的味道。
他像是會讀心術,笑說:“又臉紅了?可惜我看不見。”
然後又說:“我很想你訥,你想我嗎?”
羅雪青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答,老爺爺看似悠閒,實則豎起耳朵在一邊一字不落地聽著的。
她“嗯“了一聲。
他在那邊幾乎跳起來,像個孩子,迭聲問:“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她又“嗯”了一聲。
隔著電波,她聽見他飛吻的聲音。
然後晚上,他就開車回來了。
第二天零晨到的,她早上揹著書包出門,第一眼看到他覺得自己真像是做夢。
她們高中,已興早讀,要起得很早,深秋漸寒,早起人的並不多,只路上三三兩兩稀落過去的行人。
他迅速抱了抱她,拉著她的手進到車裡,續又擁著她,嘴唇探上來,尋到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