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很久沒吃得這麼飽過了。”
這話一聽便是假了,這地方,看他熟門熟路該是常來。她也不說破,只飲一口水靜待下文。
果然,飛李接著說:“以前我在這裡吃一次飯回去就得喝好幾粒牛黃解毒丸,所以想來但怕來。但我妹妹出事後我就想,人這一輩子指不定哪時哪刻自己或者命運想不開了就讓它完結了,所以得享樂時該享樂。不過我認識的人裡面,真正能率性這樣做的大概也只有陶黎賀一個人了,他是真的把每天都當最後一天似的,盡情地享受,錦衣,華食,還有女人。”說著他自嘲笑一笑,“所以我妹妹遇到他,還真算是冤孽了。”
他說女人,而不是愛情,有意無意,明似提醒卻是暗含貶損。
她知道,他對她其實是不滿的,只是這警告,說得還算委婉。
但這罪名,人家沒坐實,她也不會主動往自己身上攬,提到李嫣莫明地卻想起那句話: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有些人,只是比較執著,儘管自己也不知道執執念唸的是什麼。
飛李說:“你以前問我為什麼不盡力撮合他們兩個,我說是他們不配,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只是覺得陶黎賀配不上我妹妹。但往往,不定性的男人卻總是優秀又固執女人的最愛。”
這話在她心頭輾轉幾次,想了想,羅雪青說:“你怎麼知道陶黎賀不是因為太珍惜她而不敢去愛她?”
就他所知,他是願意寵她的,就像飛李這個做哥哥的,願意偏疼自己的妹妹一樣。
他聽了有些錯愕:“你這是,在幫他說話?”
她答得佻皮:“怎麼,不可以?”
飛李很是尷尬:“不是,我以為你是愛他的。”
羅雪青失笑:“你怎麼知道我和陶公子不是因為太寂寞而走到一起去?”
想起陶黎賀在李嫣自殺後跑到她家裡逼問她的樣子,不禁冷笑,愛,他和她之間,太稀奇了。
回到家裡,依舊的空落落。
陶黎賀雖然常過來,但留在這裡的東西幾乎沒有。把浴室裡的毛巾牙刷一扔,她看看自己的家,兩個男人來來去去,不管時間長短,最後留下的仍是她自己買的那一雙拖鞋。
買的時候促銷小姐說:“情侶專用,雙棲雙飛。”
現在想起來覺得好笑又淒涼,這鞋子,與其說是有著男男女女對幸福的期待,還不如說僅僅只是一種情濃情薄的見證。
只是,她遇到的好像都是很寡情的男人,一轉身,不留一點餘地,連讓她自戀地傷感一下都不可能。
或者,總是她自己少了點什麼,所以即使不要愛情,她也留不住男人。
自作聰明瞭罷?
此後一夜夜,坐在客廳裡抱著柔軟的枕頭看電視,耳朵卻總疑心門鈴在響,這種幻覺就跟手機幻聽症一樣。終於受不住,下班回家便改了地方,坐在房裡重操以前舊業……網上鬥地主。
懶懶地鬥了兩盤,無法得味只好放棄,於是挑電影看,網頁上尋來尋去,別人推薦的經典在自己看過去,不到十分鐘便想放棄。
空虛像一頭影子,不管你做什麼,都會冒冒然地突然跳出來。
嘆一口氣,她登入進Q,小何線上上,給她發了一個網站地址,神神秘秘地說:“青姐,這個很好玩的,一定要點進去哦。”
實在無聊,她點了,卻是一個桃花貼,不由得怔怔地想笑,過後卻覺得又有點淒涼……看著實誠少根筋的小何居然看出了她這幾日的反常,所以說,愛情與時間沒有關係,有時候,你只愛過某人一天卻能回味一生,愛過某人一生卻在他離開一天後就忘記了。
雖然,她嘴上說得很瀟灑,可有些東西是悄無聲息的,像時間,默默地堆積在你的眼梢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