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以前你都收什麼生日禮物?我們來個特別的!”
“以前啊……”雄蘭珠偏著頭,大眼睛眨啊眨,“去年這個時候,我剛到太淵,那天晚上客棧不遠處有家人辦喜事,鞭炮放得歡,我坐在屋簷上拿了壺酒,放一聲炮敬自己一杯,放一聲炮敬自己一杯,哎呀好熱鬧……”
屋子裡靜默下來,孟扶搖的手僵在了雅蘭珠肩上。
“前年這個時候我在扶風,我給逮回去關起來,父王母后為了安慰我就給我辦了個壽宴,我要求人越多越好,排場越大越好,趁著人多我又溜了,溜得太急連包袱也跑丟了,後半夜我餓得要死,在一家老農家用扭斷的金釵換了半個僵餅,我抱著餅子就著皇城裡的煙花燈火慢慢啃,想著那些烤豬肥牛宮廷御宴和這半個餅也差不多,我聞到那味道,也算我吃過了……”
“……”
“大前年那是在天煞,在葛雅沙漠裡迷路,一群沙漠風盜搶劫我被我給宰了,可我也給他們臨死前戳破了水囊,那天晚上月亮好大,大得像宮裡的冰碗子,我瞅著那月亮想要是冰碗子多好啊,我一定要狠狠的吃得一點不剩,我以前總是嫌多吃不掉,那一刻我好後悔……後來我想,我不能渴死在葛雅,這種死法太難看了,有人認不出我的,我就去喝那些風盜屍體的血,嘻咦……”
“……別說了……”
孟扶搖扶著牆站起來,一片靜默裡她不看雅蘭珠,勉強笑了一下,道:“我去添幾個菜,珠珠生日,這幾個菜太簡慢了。”
雅蘭珠看著她背影,突然笑了笑,敲著筷子清清脆脆的道:“孟扶搖,我說這些不是要討你們同情,我只是告訴你,感情裡的事,總是要苦的,越執著越苦,甚至還要寂寞,還要流浪,還要面對危險,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敢,那再苦也可以甘之如飴,最怕的是連敢都不敢的。”
她慢慢夾了一筷菜吃著,給身周美人們也各夾一筷,笑道:“別一個個故作無動於衷其實卻好關切的死樣子,說真的,我挺滿足,今年的這個生日真是個意外之喜,我突然覺得我什麼都有了,有人愛固然重要,可是有些感情一樣不比這個遜色分毫,對吧?十二歲之前我的那些宮廷壽宴,十二歲之後我那些流浪中過過的生日,加起來都沒今天讓我快樂……孟扶搖你給我滾回來,還添什麼菜,你想撐死我啊。”
長孫無極突然笑道:“雅公主,當初和我定親的為什麼不是你?不然我現在也解脫了。”
雅蘭珠瞟他一眼,笑嘻嘻道:“把某人的某句話送給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長孫無極一笑,她又舉杯繞場一週,“我不偏心,這句話送給所有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太子殿下臉色黑了一黑,無可奈何的吃菜。
孟扶搖吸一口氣,背對著雅蘭珠,她看著窗外那輪挺圓的月亮,想著那個在千里戈壁中一輪燃燒著的月亮下喝著屍體血液慶生的十五歲小姑娘,良久微微抬手,彈掉了眼睫上一顆水珠。
然後她抓起和她一樣憂傷的看月亮的元寶大人,笑道:“只添最後一道菜。”
雅蘭珠啃著蹄髈嗚嗚道:“不要葷的哦……”
孟扶搖過了一會神秘兮兮的上來,豐中捧著一個金盤,盤中蓋著銀善,道:“大菜!”
雅蘭球挑挑眉,“你神神鬼鬼的又搞什麼……”伸手去掀蓋,然後“噗”一聲將滿嘴的酒噴了出來。
盤子正中,坐著打著鮮豔紅蝴蝶結的元寶大人。
“獻上我的生日禮物……純情忠貞的處男元寶大人……的處男舞。”孟扶搖肅然伸手一引,元寶大人慢條斯理的起身,整了整蝴蝶結,優雅的對雅蘭珠行了個背手禮,爪子向前一伸。
雅蘭珠抽了抽嘴角,看著這個華爾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