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長刀與肌肉的堡壘,所經之處,帶出左右紛飛的血雨,她出刀和收刀一樣快,收割生命和收割稻草一樣簡單。
當斷不斷,反受其害,該殺的時刻,孟扶搖不會給自己時間猶豫。
這是一場無聲的屠殺,孟扶搖每刀出手都順手點了對方穴道,以免慘叫傳到巷子外引來更多的人,刀身不斷入肉再撥出的聲響沉悶卻驚悚,一具具屍體無聲的倒下去,這種沉默的死亡只會令人更加心生驚怖,在第十三個人被割完稻草之後,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撥刀的拖刀後退,逃開的呆在原地,捋袖子要幫忙的抖著腿,褲襠出現可疑的潮溼,砰砰砰關門的將偷看的眼睛從門縫移開,虛軟的背貼上門扳,這一貼才發現滿背心都是冷汗,冰涼。
孟扶搖重生以來從未殺過這麼多人,也從未這般殺人,卻毫不手軟,作為一個穿越客,她並沒有鮮明分出戎漢種族,但她知道,婦人之仁不適用於亂世,而以殺止殺有時候是扭轉大局的唯一辦法,她不憚於以少量鮮血的流出,來阻止火藥桶般的姚城被有心人挑起的火種引爆,阻止姚城蒼生之亂,血流漂杵的結局。
眼見還有三個戎人終於要逃,孟扶搖腿一抬,烏雲般從他們頭上捲過,落在他們前方,劈手奪過最前面那個的刀,反手一擲。
刀如穿麻花一般將三個同方向逃竄的戎人釘入地下,最後一個被巨力撞得脫離刀身,搖搖晃晃前衝幾步,趴倒在街邊一條水溝旁,鮮血將半條溝染紅。
何止是半條溝,整個一段街面,鮮血已流成溝渠,橫七豎八緩緩流過青石路面,像是無數條巨蛇在扭曲蠕動。
滿街泥塑般的人,僵在那裡不知道動彈,孟扶搖一人立於血泊當中,仰首,向天,一嘆。
嘆完了兩手在衣服上擦擦,很愛惜的還刀入鞘,她一般用三種武器,小匕首藏在肘彎或袖裡,方便偷襲或自衛,長鞭栓在腰間,用於逃生或不想殺人時的對敵,只有這把刀,她佩在身後,這許多年來第二次使用,用來大批次殺人。
刀名“弒天”,死老道士傳給她時,神色慎重,稱這刀中有莫大秘密,不過孟扶搖從未發現過這秘密到底是什麼,然而刀確實是絕品,明銳得就像一流殺手對敵時的眼神。
她仰頭看看天色,不知何時陽光已經淡去,起了一層層魚鱗樣的霾雲。
身後,一直堵在巷子口引開路過的人注意力的姚迅和宗越的手下鬆了口氣,抹抹因為這場驚心殺戮而滲出的冷汗,看孟扶搖的眼光都不同了,老漢一家,早已癱在地下說不出話來。
只有雖然沒有插手,卻一直站在孟扶搖最重要的後背位置,有意無意掠陣的宗越平靜如前,甚至還微微笑了笑,道,“該是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他上前,取出一個小瓶,在每具屍體上撤了撤,那些傷口立刻猙獰的擴大,發出肉體焚燒的滋滋聲響,血肉逐漸消融,骨骼逐漸軟化,最終化成了一攤細碎的骨屑,被風一吹便飄散在天地間。
一個人在這世間的全部痕跡和存在,便在彈指間被消弭。
老漢蹬蹬蹬的奔過來,急急的拽宗越和孟扶搖,“快走,快走,戎人經常在外遊蕩,有群人要過來了!”
孟扶搖扶起老漢媳婦,道,“這批人失蹤,定有他們的同伴尋上你家門來,你們趕緊和我走。”
她匆匆離去,宗越本想留著,看完這些屍體全部化盡再走,忽然眉心一皺,臉色一白,他伸手撫了撫心口,侍候他的屬下趕緊上來,擁著他離開。
當這場殺戮的製造者全部離開,巷子中的人才如夢初醒的從震驚中醒過來,他們慘白著臉互相望了望,都在對方眼中看見深切的恐懼,然而那目光一碰就掉開,所有人都擦擦身上被濺上的血跡,默不作聲的走開,回家,將門閂牢牢栓緊,將門用頂石頂上。
他們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