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長長延伸!
非煙沒有了痛感,無論受什麼傷害都能繼續拖著斷骨拖著內臟前行,真正成了附骨之蛆,孟扶搖卻還是肉體之身,本身就已受了傷,一路不停的甩開她不停的對抗毒火還要不停的放開雲痕以免他被毒火殃及,再在甩開非煙後搶回他,所耗精力所受的傷已經無法計數,短短數里,實在是她一生至此最難走的路程。
到得快要接近海邊的時候,她只覺得心跳如鼓汗出如漿,眼前一陣陣發黑,全身都在脫力顫抖,要不是死撐著,早已抱不住雲痕。
身後非煙格格大笑,聲音已經不是那個忽男忽女的嗓子,全是女子聲音,卻又或粗或細或動聽或粗啞,如她身上七彩光芒衝突變幻一般,幽幽忽忽變個不休。
“你……跟我一起死!”
“我是……我是這世上最強的大巫,我是神空!”
“沒有……大巫殺不了的……人……”
孟扶搖喘息著,再一次踹開她,自己也用盡最後力氣,腿一軟,栽倒在地。
這次栽倒卻沒覺得堅硬的痛感,渾渾噩噩一看身下竟然是柔軟的沙灘,頓時大喜,到海邊了!
趕緊抱緊雲痕,怕他被潮水淹沒,一抬頭看見大船在望,竟然就停在岸邊,急忙踉蹌著爬起,將雲痕遞出去,大叫:“鐵成——姚迅——下搭板——”
忽覺腿上一痛,一回頭看見非煙的利齒已經咬進她的小腿,鮮血涔涔而下,染在沙灘上瞬間紅上一大片,她卻已顧不上給她一掌,拖著她繼續向前爬,任那傷痕裂膚拉出長長血溝,只拼命推著雲痕的身體向船的方向靠,大呼:“快點——”
大船上卻無動靜,遠遠的,一個青衫人淡定的望過來。
孟扶搖不記得自己船上什麼時候有個青衫男子,凝足目力仔細一看又覺得眼熟,再一想心中轟然一聲。
不就是天晟行宮裡那個金剛喂血的男子?不就是長瀚山脈古墓密室內盤坐的男子?
雖然感覺年輕了些,但是她對於這個只見過兩次的人一直印象深刻,那種奇特的,狂放又邪魅的矛盾氣質,除了這人再沒在別人身上見過!
孟扶搖眼前一黑,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大叫一聲“天亡我也!”,又想著這下和雲痕兩個都要葬身海灘,心中一痛,一痛間突然又一醒。
宛如電光火石,宛如靈機突降,剎那間她竟突然感覺到那男子的眼神。
涼薄、冷漠、譏誚、無情、還有絲淡淡的敵意和驚訝……敵意……對誰的敵意?那個一看就很強大的男子,現在自己這條死狗樣的一坨,還不配讓他有敵意。
只有同類的人,才有敵意……
身後非煙仰頭,張開鮮血淋漓的口,格格大笑:“我是……我是天下最強的大巫……”
孟扶搖突然一個翻滾滾了開去,聲音遠遠地在海面傳開:“不!你不是!”
非煙怔一怔,孟扶搖努力的指那船上的閒閒下望的青衫人:“他才是!”隨即她連滾帶爬,向大船拼命奔。
非煙霍然轉頭,她的眼睛裡全是血,看不清對面船上的人,混亂的意識裡也只剩單線反應,下意識的繼續追過去,一邊大叫:“我!神空聖女!巫術無敵!”
鐵成撲過來,不管那青衫人什麼反應,立即大叫:“下搭板,下搭板!”
巫神袖手,居然沒有阻攔,他目光一直盯著非煙身上的七彩異光,驚異之中有些不悅。
……幾十年不回,居然有人會七魂!還這麼年輕……
從來都至高無上所向披靡人人奉承十分好鬥的承神大人,眼神越發陰鷙……
搭板放下,繩子拋下,孟扶搖將雲痕繫好,一邊系,一邊抬肘轟回了撲上來的非煙,一肘之下,先前骨裂的地方更裂三分。
好容易將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