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心頭一陣索然,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是難以表述的,勸了老人家一陣子,這才止住。
這時,鄉黨委書記和鄉長聯袂趕到,一下車就自我檢討,領導駕到沒有遠迎。
區化平面無表情,也沒有向他們介紹陸漸紅。
陸漸紅很欣賞區化平不顯山露水的處理態度,也不理他們兩個,安頓好老庚,讓他有什麼困難可以向政府提,只要合理的一定解決,之後,便回到了酈山。
離開的時候,陸漸紅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他在想,如果沒有高福海的指示,他會這麼盡心嗎?
他沒有在酈山吃飯,在電話裡與安加森道了別,便踏上了回燕華的路。
在路上,他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此事如實向高福海彙報,可是轉念一想,這樣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把事情推向複雜的境地。突然間,他的眼前又閃現出那梅那張飽含淚水的眼睛,他覺得對不住她的信任與期盼。
盡人事,聽天命。陸漸紅的耳邊忽然響起了鐵忠誠的話。
該做些什麼吧?陸漸紅作出了決定,去準安一趟,找李昌榮溝通一下。
奧迪猛地旋轉了一下,轉回了頭,向準安方向駛去。
到準安時已是十一點,陸漸紅不是“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大禹,當然這個時候安然是不可能在家的,撥了安然的電話,仍然是秘書閔敏接的電話,看來安然的心還不夠硬,如果是自己的秘書犯了這種大忌,那是不可饒恕的,當時就要換掉。
陸漸紅的電話號碼閔敏已經很熟悉了,一接通便笑道:“陸秘書長您好,我是安總的秘書閔敏。”
陸漸紅呵呵一笑道:“安總忙不忙?”
“還有二十分鐘就散會。”閔敏很客氣地說,“要不要我通知一下安總?”
“不用了,我等一會再打電話給她吧。”
“那好。”閔敏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道,“陸秘書長,您別怪我多嘴,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讓您知道,不然……安總太辛苦了。”
陸漸紅一聽這話,便打消了掛電話的念頭,道:“什麼事?”
原來,這幾年城投公司的效益並不好,主要是政府的支援力度不夠,資金很緊張。所以,安然為了融資,與韓國的一家公司正在談合作的事宜,對方要求控股51%,這是安然所不能接受的。當然,這是工作上的事情,陸漸紅對搞企業並不在行,跟安然相比就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兒。不過閔敏接下來的話就讓他很不爽了,原來那個韓國公司的老總垂涎安然的美色,居然藉此相挾。
陸漸紅沉默了一下,道:“小敏,謝謝你對安然的關心,我會記住的。”
閔敏笑了笑,道:“陸秘書長,您千萬別這麼說,安總對我很好,我只是心疼她,一個女人家要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陸漸紅再次道了謝,收起了電話,暗暗自責自己對安然的關心太少。他一直認為,安然是個自立自強的人,但是他忘了,她終究是個女人。
車開到城投公司樓下,這不是陸漸紅第一次來了,以前在準安任副秘書長的時候來過幾趟,對它的印象很深刻,城投公司所涉及的行業不少,當時為了做好協助時任常務副市長劉翔的工作,陸漸紅可是花了很大功夫的,對城投公司也有所瞭解,從而也知道企業越多,所操的心思越多,尤其是一個國企,所遇到的來自各方面的問題非常多。這時,陸漸紅很有些後悔自己讓安然到城投公司了。
電話突然響了,是安然散會後打來的:“小敏說你打電話找我。”
聽到安然故作輕鬆的聲音,陸漸紅一陣心疼,不由道:“約你共進午餐,賞臉嗎?”
安然確實很累,不僅是身體,還有心靈。年前車禍在醫院裡,發現陸漸紅的有女人的長髮,這便足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