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痛苦的搖頭,他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的,她不能這麼自私。直起腰時剛好看到酒店紅色的房頂,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她沒走錯路,他命不該絕。
朝那一道紅色跑過去的時候,林菀還在心裡想,到底什麼是自由呢?需要自由的不僅是身體,還有心,如果今天她見死不救,這一生都將困在這一刻,這不是高尚,這只是軟弱,她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林菀在酒店大堂氣喘吁吁的把情況跟工作人員簡單說了一遍,他們立即撥給當地急救中心,然後打電話叫醒陳勁的朋友們,林菀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六點剛過,難怪這一路連一個人都碰不到,而且她這一路上心慌意亂也不知用了多長時間,不知道陳勁現在怎麼樣了。
一時間大堂里人聲嘈雜,酒店的工作人員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奔跑,門外傳來車子啟動的轟轟聲,來得最快的向陽繫著衣服釦子走出電梯門,看見林菀一身狼狽的站在那兒,虎著臉問:“到底怎麼回事?”
林菀還沒緩過氣兒來,咳嗽著說:“他,從湖裡游上岸,就不醒人事了……”
“我他媽問你,他怎麼會出現在那兒?”向陽氣急敗壞的大聲質問,嚇得林菀一哆嗦。
這時又有幾人下來,李瑋面無表情的說:“先救人要緊,其他的回頭再說。”
方正最後一個出來,看向她時表情有點複雜,走了幾步後回頭說:“走吧,你得給我們帶路。”
林菀拖著僵硬的兩條腿走出去,外面停著幾輛咆哮著蓄勢待發的越野車,那些男人早就坐進去了,方正開啟其中一輛的車門衝她說:“坐這輛吧。”
林菀把他們帶到事發地點,陳勁還是她離開時的那個姿勢平躺在湖岸邊,從遠處看著多了幾分淒涼和狼狽,分不清是死是活。眾人紛紛下車圍上前檢視,她看見向陽湊過去探鼻息,掐人中,然後說了句:“還是反射性昏厥,不過這次時間太長了,但願沒事。”
眾人皆是一臉的凝重和擔憂,有人站著有人蹲著,只有那個人臉色蒼白的躺著,林菀兩腿發顫的站在那看著,第一次對這個男人有俯視的感覺,他看起來那麼脆弱,不堪一擊,只需在他胸口輕輕捶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林菀悄悄的往後移動腳步,她害怕,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給他一拳,踹他一腳,她不是沒幻想過這種情形,他總是那麼強悍,從裡到外硬得像一塊花崗岩,她被他壓迫太久,甚至變得心理畸形,她多想有個機會能把自己遭受的這一切的都統統還給他,加倍的。可是現在她卻眼眶酸脹,她發現這個世界真是矛盾,人類真是軟弱又瘋狂,她居然會同情自己的敵人。
沒過多久,救護車來了,兩個護士蹲在地上給陳勁量血壓和心率,醫生聽著她們報的資料又翻了翻陳勁的眼皮,皺著眉說:“心跳過緩血壓過低,瞳孔有放大跡象,需要吸氧。”護士趕緊把車裡的行動式氧氣瓶拿下來,調好流量然後把輸氧鼻塞插入陳勁的鼻孔。
醫生問:“病人有腦部和心臟疾病嗎?”
向陽答:“啥病沒有,就是暈水。”
有人問:“沒生命危險吧?”
醫生面無表情的說:“昏厥可大可小,多數人都能自行清醒,但他這種情況比較特殊,自己不肯醒過來,已經進入昏迷狀態。”
向陽接話道:“他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死人了,怎麼醒,您會針灸嗎?他每次都是靠刺激穴位才能醒過來。”
醫生想了想說:“看來只能針灸了,估計還得打點藥,躺這不成,找個地方就近治療吧。”
於是眾人把陳勁抬上救護車,開回酒店。
臨時病房就設在二樓一個通風良好的大房間,醫生在陳勁身上幾大穴位施針,護士捧著工具站在一旁待命,向陽方正他們則是或坐或站的焦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