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我。”這個人對靳以寧的脾氣有點了解,沒等靳以寧再問,他就自報家門,“邊亭。”
早在聽出邊亭的聲音的時候,靳以寧就鬆開了枕頭裡的短刀,放鬆身體,躺回病床上。
“是你啊,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嗎?”靳以寧沒有看他,盯著什麼都沒有的天花板說道,口吻疏離冷淡。
“來看看你怎麼樣了。”邊亭的回應同樣客氣。
“我沒事。”靳以寧開始趕人,“很晚了,回去吧。”
“好。”邊亭沒有多說什麼,“我走了。”
細碎的響動傳來,黑暗裡很快響起門把擰動的聲音,邊亭說走就走,毫不含糊。
“讓你走你還真走啊,小白眼狼。”靳以寧挺在床上被氣笑了,一直擰著的那股勁兒也洩了,“怎麼才來,整個下午都沒見到你,談戀愛談得連家門往哪邊開都不知道了吧,連我是死是活都不管了?”
腳步聲驀地停了下來,微小的氣流拂過,門縫裡洩露進來一點燈光,隨即又被攔在了外面。
平日裡邊亭沒少惹靳以寧生氣,不過這次,靳以寧確實是誤會了他。今天一整天,他都在門外,把白天守到黑,看著來探病的人來了又走,門前的安保換了一波又一波。
邊亭沒有解釋,只是把自己藏在夜色裡,說:“對不起。”
靳以寧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引得他這麼正兒八經地道歉,啞然失笑,原本就不怎麼堅定的薄怒,這下散得撿也撿不起來。
“人都來了,躲那麼遠做什麼?”他伸出手,停在半空中,衝著邊亭勾了勾,說,“湊近點,讓我看看。”
邊亭沒有立刻回應他這個招貓逗狗的動作,而是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邁開步伐,朝他走來。
這一幕在靳以寧看來,有點不情不願。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他的臉總算從陰影裡轉了出來。
邊亭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靳以寧的心頭,等到人來到床邊,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將邊亭拉到床頭。
就著清冷的月光,靳以寧的目光先是落在相貼的手上,沿著他的手腕,一點一點向上,直到將整個人都納入眼裡。
不知道是月色給他蒙了悲傷的底色,還是自己心緒的外放,邊亭的表情看上去有點難過。
他不喜歡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怎麼這麼彆扭呢?”靳以寧故意逗他,“你這是什麼表情,不知道的以為你是來瞻仰遺容的。”
“閉嘴!”邊亭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好笑,喝斷他的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什麼!”
“好好,不說不說。”靳以寧從善如流地閉了嘴,抬手比了個不倫不類的投降手勢,再次將目光凝在了邊亭的臉上,細細打量著,“眼睛怎麼這麼紅,黑眼圈也重,最近不用上班玩瘋了吧,不用工作是不是…”
靳以寧這些毫無意義的廢話沒能說完,因為邊亭毫無預兆地俯下身來,抱住了他。
邊亭做事向來沒輕沒重,表情凶地像是來找人幹架的,身體又硬邦邦地像塊石頭。靳以寧被他這麼毫無預兆地一撲,三魂直接被撲沒了七魄,連自己原來在說什麼都忘了。
“是不是什麼”邊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好心替他接回了原先沒說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