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傷心,有什麼煩心事交給我就好了,我會全部幫你解決。
但他四肢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嘴巴也彷彿被上了鎖,根本發不出聲音。
最後,邊亭將力氣聚集在全身唯一能動的地方,抬起下巴,輕輕碰了碰他的唇,很快離開。
只是在安慰他而已,邊亭在心裡對自己說,他可不會承認那是個吻,畢竟前次夢見靳以寧之後已經夠狼狽的了,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但是之後的場景就變得有些離奇,自己剛才那個不成稱做是吻的觸碰,不知開啟了什麼奇妙的夢境開關,他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深深地按進了枕頭裡,靳以寧的氣息兜頭蓋了過來。
和前次那個高高在上不可觸碰的幻影不同,這次的靳以寧是生動的,是火熱的。
邊亭的嘴唇被人吻住,一股兇悍的力量撬開他的齒關,短暫停頓之後,不知饜足地,將他體內最後一點熱量都汲取走了。
還要,還想要更多一點。
爭強好勝是邊亭性格的底色,他不甘示弱地糾纏上去,很快又因為體力不支,落了下風,被動承受,予取予求。
人的意志一旦鬆懈之後,身體的疲憊又會捲土重來,之後的事情邊亭就記不清了,視線很快又變得黑沉。
他只記得唇間溫熱離開之後,耳邊響起了一聲嘆息。
第三天清晨,邊亭終於真正地清醒了。
眼前是個熟悉的房間,這間病房邊亭來過很多次,每次都是來看靳以寧,以平躺的視角縱覽這間豪華套房的全域性,對他而言還是頭一遭。
止痛劑的藥效在減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疼,邊亭垂眼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尊容,嘶,比木乃伊好不了多少。
不過,傷口的疼痛讓他確定自己活在現實,而不是什麼光怪陸離的夢裡。
夢,想到這個字,邊亭像是被人一拳打在傷口上,臉色青了又白,最終定格在了生無可戀的絕望表情。
他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他和靳以寧接吻了。
傷成這樣了還在想這種事,真是見了鬼,邊亭也顧不上身體難受,癱在床上,自暴自棄地盯著天花板。
作為醫院重點關注的病人,醫生沒有讓邊亭疼太久,馬上進來做了檢查,又補了一劑止痛針。
上午十一點左右,靳以寧也來了醫院。他應該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和邊亭的狼狽相比,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裝三件套將他襯托得神采奕奕,像從海報裡摳下來的模特,整個人都發著光。
“盯著我看什麼?”靳以寧正在和醫生交流邊亭的傷情,分神問了一句。
“沒什麼。”邊亭其實正在暗自觀察著靳以寧,他的表現很自然,也很正常,好像沒有被以下犯上之後的震怒。
他終於放下心來。
看來那晚真的是夢。
靳以寧在床邊坐下沒多久,就到了午餐時間。手術第三天,邊亭只能吃流食,他在遭受了心靈和身體雙重摺磨之後沒什麼胃口,就讓護士先放到一邊,說他自己暫時不想吃。
護士看向靳以寧,一臉為難,靳以寧點點頭,朝她伸出手,護士把碗交到了他的手裡,表情有些遲疑。
“這是惠姨一早起來熬的粥。”靳以寧將勺子伸進粥裡,攪了攪,舀起一勺吹涼,遞到邊亭嘴邊,雙眼一錯不錯地注視著他,“你要是不吃,她知道了要生氣的。”
人在身體虛弱的時候,意志力也比較薄弱,靳以寧的眼神,勾起了邊亭腦海裡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而且看靳以寧這意思,是要放下身段,親手喂他吃飯。
邊亭垂死病中驚坐起,伸出手:“我自己吃。”
“別亂動。”靳以寧避開邊亭的手,直直望向他,用命令的口吻說,“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