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沒攬著凌狂潮率先下樓,“走吧。”
既然橫豎都動搖不了魍魎的決定,再拖下去也沒有意義。
魍魎、鬼魅和鬼斧也跟著下樓。
於是他們一行五人分乘兩輛車,前往附近的一間小教堂。
教堂裡,魍魎和趙燕容並肩站在聖壇前。
除了神父以外,來參加婚禮的人屈指可數——鬼沒和凌狂潮、鬼斧、鬼魅、魍魎的 母親俞燕青、新娘子的大哥趙任中,還有紅腫著雙眼的丁綠竹,一共七個,都是熟人。
魍魎忍不住看了丁綠竹一眼,僅僅那麼一瞥,她哀傷的模樣彷佛狠狠地在他的胸口 揍了一拳,讓他痛苦不已……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來參加他的婚禮?
她何苦為難自己也為難他呢?
俞燕青則是無奈地輕嘆。
她都快被搞混了!尹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一會兒說他愛的人是趙燕容,一會兒又 說要娶綠竹,到最後和他站在教堂內舉行婚禮的人還是趙燕容。
他當婚姻是辦家家酒嗎?
臺上的神父正在為宮尹和趙燕容證婚……霧氣襲上了丁綠竹的眸底,模糊了她的視 線。
她咬著下唇,努力地將淚意逼回去,卻是效果不彰。
“綠竹……”俞燕青的眼神流露出擔憂。
她比誰都清楚綠竹對尹的愛,卻不明白其中究竟出了什麼差錯,抑或是造化弄人, 他們今生怕是有緣無份了。
丁綠竹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宮媽媽,我沒事。”
“回去吧!”她不忍看她繼續自殘下去,雖然肉眼看不見,她卻知道她的心早巳傷 痕累累。
丁綠竹搖搖頭,“我想親口祝福他們。”若能讓還在淌血的心徹底死絕,對她而言 不啻是另一種慈悲的幸福。
死絕的心不會再有任何痛楚。
“宮尹先生、宮尹先生?”臺上的神父訝異於新郎的心不在焉,迭聲輕喚。
魍魎猛地回過神來,“抱歉,你說什麼?”他所有的心思都系在身後的丁綠竹身上 ,一顆心為她哀傷的模樣揪緊發疼,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回頭多看她一眼。
神父只重複重點,“你願意娶趙燕容小姐為妻嗎?”他還是頭一遭遇到如此心不在 焉的新郎。
“我……”願意這兩個字像是石頭梗在他的喉嚨,難以出口。“我……願……意。 ”
是他的錯覺嗎?神父有些困惑,他總覺得新郎一點也不想結婚……大概是錯覺吧! “趙燕容小姐,你願意嫁給宮尹先生,一輩子愛他……”
趙燕容帶點羞赧地回答,“我願意。”
總算有個反應比較正常的新娘子了。神父微微蹙著的眉宇在聽見趙燕容的回答之後 終於舒展開來,“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魍魎顫抖著手將結婚戒指緩緩地套進趙燕容的無名指上,然後換趙燕容替他戴上戒 指。
那一隻結婚戒指彷佛有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神父又道:“奉天主的旨意在此宣佈,兩位正式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 娘了。”
魍魎頓了一下,才動手掀起趙燕容的頭紗,傾過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從此刻起,他就是有婦之夫了。
在魍魎吻上趙燕容的額頭之際,丁綠竹眼眶中打轉許久的眼淚終於擊敗了她的自制 力洶湧而下,轉瞬間就爬滿了她的臉。
神父走下臺來對新人道:“恭喜你們。”
“謝謝。”魍魎言不由衷地道謝。
趙燕容是笑得格外燦爛,“神父,謝謝你!”
丁綠竹帶著滿臉的淚痕迎上前,努力揚起的笑容在對上魍魎的目光時坍方了一角,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