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向他們招了招手,心道:“這是預祝我馬到成功麼?怎麼總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太白居樓上,花晴風和孟慶唯、王寧佇立在那兒,眼看著葉小天越走越遠,王主簿突然道:“你說他會不會死在山上?”
花知縣眉心跳了跳,道:“沒那麼誇張吧,那些蠻夷固然跋扈,可是除非他們存心造反,否則怎也不會對朝廷命官下毒手的。”
孟縣丞頷首道:“是啊,正因如此,我們才放心讓他上山啊。否則,他若死在那些生員的棍棒之下,於你我依舊是一樁**煩,朝廷還是會見責的。他現在還死非其時,不能死,而且不可以‘橫死’……”
王主簿輕輕一笑,道:“不被人打死,一頓苦頭總是少不了的。這頓酒,就當我們為他賠罪吧。”
葉小天帶著捕快和民壯浩浩蕩蕩趕到城邊,忽然有人大聲招呼:“大哥,大哥,我在這裡!”葉小天聞聲看去,就見羅大亨挎著書包站在城門處,正興高彩烈地向他招手。
葉小天快步迎上去,左右看看,納悶兒地道:“你爹呢?就你一個人?”
羅大亨開心地道:“當然只有我一個,叫我爹來幹嘛,他一在我身邊,什麼事都管著,特別不自在。我爹也說,這是我自己闖的禍,讓我自己去解決,他不會出頭的。”
葉小天心想:“洪百川怕是並非不想出頭,而是過於擔心兒子,偏偏他一個商人,雖然有錢,可是在這些強橫霸道的山地首領們面前卻沒有什麼說話的餘地,過於忐忑,反而不敢面對了。”
葉小天看看羅大亨的樣子,奇怪地問道:“你今天上山做公證,揹著書包做什麼?裡邊還是板磚?”
羅大亨得意地笑道:“大哥只猜對了一半。”
“哦?”
“板磚,有,用來以防萬一的。文房四寶,也有。”
葉小天詫異道:“你帶文房四寶做什麼?”
羅大亨道:“做公證人不需要記東西麼?再說,這也是兄弟我對痛苦的學習生涯的一個祭奠啊!最後一次背書包了,還真叫人懷念啊……”
葉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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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率眾出了縣城,一路往黃大仙嶺走,路上行人漸多,有男有女、有揹簍的姑娘、挑擔的貨郎,還有拉著黃牛不曉得是做什麼的,漸漸與他們混作一支隊伍。
葉小天納罕地向李雲聰問道:“怎麼回事,這附近今天有集?”
李雲聰心情極度不好,陰沉著一張面孔,不過人善才被人欺,葉小天可不是善人,自打他上回發了驢性兒之後,李雲聰也清楚了他的性格,知道此人不好對付,倒是不敢公開和他唱反調了。
葉小天既然問了,他就去問,不一會兒回來稟報:“典史大人,那些人不是去趕集的,他們都是……去黃大仙嶺……看熱鬧的。”
都是去……黃大仙嶺的?
葉小天看看那挑著擔的彝家小貨郎、揹著一簍水果的苗家小阿妹,再看看那把小孫子綁在後背上,拄著柺杖,歡天喜地往前走的老漢,登時有些無語了:此地民俗,還真是與中原差距太大了……
前方不遠一個山坳,山坳裡隱約可見有些民舍,隱在叢叢綠蔭之中。
李雲聰往山上一指,道:“大人,由此上去,就是黃大仙嶺了。”
葉小天抬頭一看,就見高高一座山峰,雄峻奇偉,怪石嶙峋,難怪被人穿鑿附會地引出了什麼黃大仙的故事,若是普普通通一座土嶺,怕也難以引起人們離奇的想象了。
葉小天把袍袂往腰間一掖,道:“走吧,上山!”
羅大亨抬頭望了一眼山峰,叫苦不迭地道:“以前光聽說黃大仙嶺黃大仙嶺的,要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