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了段戲,贏得這麼多人的喝彩,忙也站起來,大著舌頭,豪邁地道:“俺也來一首,俺也唱首歌,獻給……太陽妹妹。”
說完不等別人作答,毛問智便左手叉腰,右手攏在嘴巴上,高聲吆喝起來:“大姑娘美來嗨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了青紗帳……”
毛問智此時舌頭根太硬,唱的有些含糊不清了,不過勉強還能叫人聽得懂,只是太陽妹妹可不懂何謂浪,何謂青紗帳,她把疑問的目光再度投向展凝兒,這回展凝兒也聽不大明白了,便扭頭看向葉小天。
葉小天此時兩眼發直,坐在那兒左搖右晃,看人都成雙影兒的了,這時候太陽妹妹的那個小姐妹走回來,端了一碗酸梅湯,太陽妹妹接過來,遞給葉小天,葉小天還當是酒,此時的酒對他來說已經與水無異,接過來便一飲而盡。
展凝兒道:“你這兄弟,唱的什麼?”
葉小天傻笑道:“他唱……唱的是大姑娘美啊……大……姑娘浪……”
“嗯?”
展凝兒和安南天對視了一眼,不太明白,展凝兒道:“浪什麼浪,浪是什麼意思?”
葉小天直著眼睛道:“他瞎唱的,呵呵呵,你們不用理他,浪……浪就是浪蕩,不檢點,唄。呵呵呵,這……小子會唱啥曲兒?指不定是在哪兒……逛窯子時學的……”
京城一帶,“浪”字是貶義的,其含義正如葉小天所說。但在關外,它的意義就豐富了許多,有時可以用作貶義,有時也可以用作褒義,用作褒義時常是指一個人漂亮大方。
葉小天當然不明白這個詞兒在關外的意思,而且已經喝得大腦當機了,順口就把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展凝兒頓時臉色一沉,就算毛問智是無心,這麼說一個女孩子也是非常失禮的事。
太陽妹妹見展凝兒臉色難看起來,忙用苗語問她,展凝兒用苗語氣呼呼地回答道:“你別理他,那是個渾人,他瞎唱呢,詞兒怪難聽的,你就別問了。”她聲音壓得比較低,不想格哚佬聽了不快,但是對太陽妹妹卻沒有遮掩。
太陽妹妹聽了頓時明白過來,那個傻大個一定是說了什麼極難聽的話,所以展姑娘才不好啟齒,她咬了咬嘴唇,輕輕退了兩步,乜向毛問智的眼神兒便微微閃過一抹煞氣。
毛問智唱的好不盡興,唱完了大著舌頭高聲對那些酒友們嚷道:“咋樣,唱得咋樣?哥們兒這歌一唱,全都蓋了吧,厲害不?”
那些酒友們聽不明白他在唱什麼,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也知道他在自誇,於是紛紛叫好,拍桌子捶凳子的,比剛才都要熱鬧。太陽妹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只覺好不屈辱。
這時毛問智那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主動討酒來了:“俺說大妹子,旁人唱歌你都敬酒啦,俺唱歌你咋不敬酒呢。”
太陽妹妹狠狠地瞪向毛問智,眼睛裡好像有兩把小刀子,毛問智居然看不出來,傻乎乎地端著空碗還在討酒,太陽妹妹目光微微一閃,突然轉身捧起一罈酒,向他走過去。
太陽妹妹為他斟滿一碗酒,復又嫣然一笑,完全看不出一點氣惱的神色了,毛問智捧起大碗,把一碗酒咕咚咚地喝光了,向眾酒友亮了亮碗底,得意洋洋地坐下,太陽妹妹把酒罈子放回去,便轉身進了屋。
葉小天這一桌對這段小插曲無人注意,格哚佬正高興地對葉小天道:“小天兄弟,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此時葉小天早已神志不清了,聽人和他說話,就以為是在勸酒,於是指著酒碗,大著舌頭道:“酒,酒……”
生苗本就有見著什麼就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的習慣,格哚佬只當他是給自己兒子起名為“酒”,格哚佬琢磨了一下,道:“酒,酒兒,小酒兒,哈哈,這名字好!老婆,老婆,咱兒子有名字啦,就叫‘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