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聽到一半,眉梢便輕輕揚了起來。
他耐心聽薛母說完。這才向她要過徐伯夷的親筆書信,展開來仔細看了一遍,仰天打個哈哈,笑容可掬地對薛母道:“好!這件事我幫你,不過那葉小天不是易與之輩,李某還需做些準備,你們住在哪裡,且留下地址,回去耐心等待,李某這邊有所準備後,自會使人去喚你們。”
薛母一進城就衝著提刑司去了,還沒有找過住處,聽李秋池這麼一說,不由一呆。不過自從聽說有人肯替她申冤,她的神志似乎清醒了許多,轉念一想,不由喜道:“李訟師,我們母女還不曾找過住處。不過我的女兒自幼許配了人家,她那未婚夫婿就在這水西田家做管事,我們母女這就投奔他去。他姓謝,叫謝傳風。”
李秋池笑道:“原來是田家,好,田家我熟的很,那你們去吧,李某這裡有所準備後,便去尋你們。”
薛母千恩萬謝,拉著水舞就走。李秋池這才看了水舞一眼,心道:“倒是靈秀的很,好生調教一番,必是一個俏媚的尤物,可惜了,只能做一個下賤人的妻子。”
薛母帶著女兒離開不久,徐伯夷便興沖沖地親自登門了。自從徐伯夷攀上田家,得到田家大小姐妙雯姑娘的賞識,一步登天成為布政司照磨,便動了報復艾典史的念頭。
憑他一個權柄極輕的照磨,自然對付不了雖比他低上一級,卻權柄更重的一縣典史,不過他背後還有勢力龐大的田家,這便有了十足的底氣。不料他派人回葫縣探聽情況,竟意外地聽說艾典史已經“為國捐躬”了。
他派去的那個人一路風塵,眼見事情已經打探完畢,便想去青樓舒坦舒坦,卻不想正碰上在青樓喝得酩酊大醉的蘇循天,蘇循天酒醉之後,口齒不清地向姑娘們誇耀他在衙門如何風光,如何鬥垮本縣豪霸齊木,其中便提到了“艾典史”。
當時蘇循天語焉不詳,卻已隱隱透露出其中別有內情的意思,姑娘們只是陪他打情罵俏,沒人注意這個,徐伯夷派去的人就是為了“艾典史”而去,不免就上了心。
於是他改變主意,上前與蘇循天攀談,又置了一席好菜,叫了好酒與蘇循天同飲,從他口中套出了那個天大的秘密,待他返回水西向徐伯夷稟明經過,徐伯夷才知道那艾典史竟是個西貝貨。
奈何此時葉小天已不知去向,他派去那人只套問出艾典史的真實身份以及假死遁身的經過,蘇循天便睡成死豬一般,其他全然無法詢問了,徐伯夷無可奈何,也只得忍下了這口氣。
畢竟憑他的身份,還沒有能力挑戰整個葫縣官吏,就算他有後臺,田家也不會為了他的私仇去得罪這麼多人,那些官員多多少少大大小小也都有點後臺,他算什麼身份。田家會為了他得罪那麼多官吏?誰知天從人願,那個葉小天的訊息居然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
李秋池也吃過葉小天的暗虧,徐伯夷與他做了密友之後,曾經就葉小天的事對他發過牢騷,是以這一狼一狽都很清楚艾典史就是葉小天,兩個人湊到一塊兒,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異常地核計起對付葉小天的計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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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仁府試揭榜之期,不出所料地葉小天赫然登榜,因為這是五年來銅仁出的第一個秀才。是以很是轟動。儘管只有一個秀才,知府衙門還是按照慣例舉行了慶祝儀式。
依照規矩,入選的秀才應該齊集知府衙門,衙門鳴鑼放三眼銃,新生列隊從府衙側門進入大堂,向知府老爺四拜,然後由知府老爺發放秀才專用的藍色儒衫。
只有一個秀才,未免寒酸了些,可是張鐸張知府還真不在乎這個。儀式照舊。於是,就見府衙大門前兩隊衙役鳴鑼清道,又有一隊士兵朝天鳴放三眼銃,一時間硝煙瀰漫。葉小天從滾滾硝煙中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