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驛館內外又到處是燈,照得他那頭上的金箔金光閃閃,特別引人注目。
張泓愃等人都是大家族子弟。過年這幾天忙得他們腳打後腦勺,一時也顧不及來驛館與葉小天等人相聚,葉小天便也安安份份地在驛館過起了大年。反正他也打聽過了,夏老爺子一家人並未離開金陵,依舊呆在鎮遠侯府,倒也不怕找不到他們。
初七這天,閒極無聊的葉小天正看毛問智和太陽妹妹在院子裡放煙花。
金陵是大阜,城中販賣的煙花品種達數百種之多,最高明的煙花可以在燃放時逼真地表現出花草人物等圖案。不過那樣的煙花得請能工巧匠專門訂做,放上一晚得耗費幾百兩銀子,葉小天等人來金陵時走得匆忙,身上沒有那麼多銀子。所以他們放的都是些“響炮”、“三級浪”、“地老鼠”一類的玩意兒。
饒是如此,毛問智和太陽妹妹也玩得非常開心,院子裡一直是他們兩個人發出的笑聲。華雲飛雖然年紀小,但他從小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再加上遭逢大難、父母雙亡的劇情,性情就更沉穩了,看起來反倒不如童心未泯的毛問智活潑。
葉小天看著拿著香頭跟只大馬猴似的竄來竄去的毛問智。搖頭笑道:“這個老毛,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他,其實從小到大老毛也沒少受苦,到如今孤家寡人一個,可他總能自己找到樂子。”
華雲飛點了點頭,感慨地道:“是啊,這是老毛的長處,可惜我學不來。”
葉小天剛要說話,湯顯祖的聲音就遠遠響了起來:“小天,泓愃他們來了。”
葉小天一抬頭,就見張泓愃、喬枕花等人穿戴一新地從院外走進來,笑吟吟的,頭上一片金光燦爛,頂滿了螞蚱、飛蛾、蝴蝶、蜻蜓一類的金箔紙紮的玩意兒。
葉不天一見趕緊迎上前去,拱手道:“張兄,喬兄,柳兄,蒯兄,新春吉慶!”
張泓愃等人也笑嘻嘻地向他還禮:“吉祥吉祥,發財發財。”
張泓愃道:“不好意思,為兄這個年過的,到處磕頭,都磕轉了向了,直到今日才得出門。”
葉小天笑道:“知道你們忙,兄弟怎會見怪。”
柳君央眉飛色舞地道:“不過,這壓歲錢我們可沒少收,今兒兄弟做東,咱們去輕煙樓?”
蒯鵬道:“去什麼輕煙樓,自從我取了那件寶貝回來,還沒叫小天認真練過呢。”
蒯鵬湊到葉小天身邊,道:“我們哥幾個都騎了馬來,給你和湯兄也帶了兩匹,怎麼樣,咱們出城找個僻靜地方先練練吧,省得忙中出錯。”
葉小天一直在等他們的訊息,欣然答道:“好!諸位仁兄稍等,我馬上就來。”
展凝兒坐在榻沿上,正拿著一塊布料比劃著,忽然房門吱呀一聲,響起了葉小天的聲音:“凝兒姑娘,凝兒姑娘。”
展凝兒趕緊把布料塞到被底,慌張地站起來,道:“我在這裡。”
葉小天從屏風後面探出頭來,對她道:“凝兒姑娘,張兄他們來了,我和他們出去逛逛。”
“哦!好的,你忙你的……”
葉小天的頭一縮,不見了,展凝兒剛剛鬆了口氣,葉小天的腦袋又嗖地一下冒了出來,看了展凝兒一眼,狐疑地道:“凝兒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展凝兒又緊張起來,期期艾艾地道:“沒……沒有啊!”
“哦……”葉小天又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走開了。
聽到腳步聲出了門口,展凝兒鬆了口氣,回到榻邊坐下,從被底抽出那匹布,用她那雙習慣了舞槍弄棒的手捧著,沮喪地道:“這都第七匹布了……”
忽然,她又振作起來,為自己加油道:“常言說,熟能生巧!你一定能親手為他做出一件袍子,讓他明白你的心意!展凝兒,你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