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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舅府上,李國舅擁著波斯國的金絲絨毯。懶洋洋地坐在紅泥小焙爐旁,從熱水中提起一隻永樂年間的青花小酒壺,微微一傾,酒液瀝下,灑進面前杯中,放下酒壺,向前邊做了一個請飲的姿勢。
欠著屁股坐在椅上的徐伯夷趕緊搶上一步,將杯捧在手中,殷勤地道:“多謝國舅爺賜酒!”
徐伯夷小小地抿了一口。便聚精會神地看向李國舅。
李玄成慢條斯理地道:“剛才,葉小天已經回京了!”
徐伯夷身子一震,瞿然看向李玄成,李玄成盯著泥爐中紅紅的炭火。冷冷一笑,道:“衣錦還鄉啊,我都沒有他那樣的氣派、威風!”
李玄成一直覺得自己現在殘缺的只是身體,其實他並未注意到。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又嫉又恨,其實身體的殘缺。已經或多或少地影響到了他的心理。
下體的徹底壞掉,使得他的身體已經不能產生雄性激素,肌肉開始變得松馳、光滑、更加白皙,與此同時,他的心理也開始悄然變化。他依舊對瑩瑩念念不忘,他以為是自己不能忘情,其實他對瑩瑩已經很難說還有什麼**,如果說有,那也只是因為不甘而產生的執念。
他恨葉小天,但大可不比對葉小天鄉下暴發戶似的炫耀產生嫉恨,曾幾何時,他是淡泊一切世間榮華,一心追求長生之道的,現在他的喜好和情感,都在改變著。
李玄成輕輕吁了口氣,微微抬起雙眼,冷冷地盯向徐伯夷:“你說,咱們該怎麼對付他?”
徐伯夷努力想了想,忽地雙眼一亮,問道:“國舅在禮部,可有熟識的朋友?”
李玄成冷冷地道:“怎麼?”
徐伯夷道:“他回了京,先要到禮部三天,去那裡接受覲見陛下的禮儀培訓,如果國舅在禮部有人,就可以趁機做些手腳,讓他不懂規矩,於御前失儀……”
李玄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小家子氣!就算御前失儀,難道皇帝會殺了他?就算他是流官,輕了不過是聖心不悅,重了也不過貶上兩級,不會置他於死地。何況他此番進京要接受敕封的是土司之位,相對於地方上的穩定,小小失儀,陛下怎麼會放在心上。”
“這……”
“不是能讓他死的主意,就不用說了!”
徐伯夷驚了一下,忍不住看了李玄成一眼,心道:“這位國舅爺竟比我還仇視葉小天!”
不過,李玄成有心殺了葉小天,倒是正合乎他的心意,徐伯夷想了想,又振作精神道:“國舅手下,可有忠心耿耿且又武藝高強的部屬?”
“嗯?”
“咱們伺機刺殺,一了百了!”
李玄成嘆了口氣,慢慢垂下眼皮,慢吞吞地道:“你回去吧,回去掃你的地去吧!”
徐伯夷慌了,忙道:“國舅何故不喜?”
李玄成怒道:“且不說葉小天身邊侍衛重重,就算有機會下手,他如今不亞於一方封疆大吏,而且是要千秋萬載,世世代代為朝廷戍邊守民的!這樣一個人,在天子腳下遇刺身亡,將要惹出多大的風波?但凡露出一點蛛絲馬跡,本國舅除了一死,何以謝天下?我是要他死,不是陪他死!”
徐伯夷擦著額頭冷汗,陪笑道:“是是是,奴婢再想想,再想想……”
徐伯夷垂首想了許久,慢慢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副詭譎的令人心寒的笑容:“國舅,我有一計,不只可令葉小天死,而且可以讓他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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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維半路與葉小安分了手,便登車返回自己的住處。
這個嚴世維其實根本不是一個商人,而是播州楊應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