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龍勃然大怒,厲喝道:“什麼你們我們,你是誰家的人?同意與楊應龍聯姻的是我爹,你這是在說我爹沒有識人之明瞭?沒錯!我爹的確沒有識人之明,早知道你是這樣吃裡扒裡,一出生就該把你溺死!”
展凝兒拍案而起,對展龍喝道:“展龍!我展凝兒也有爹,他也是展家的一份子!我是展家的人,可不是你大房的奴才,更不是吃你大房的米長大的!你不用對我冷言冷語,我一忍再忍,只是不想傷了一家人的和氣,卻不是怕了你,更不是覺得有負於你!”
展龍大怒,道:“你沒有負了展家?身為展家的一份子,面對殺你伯父的仇人,你居然不肯拔劍,你說,因為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你對他有了私情?可恥!可笑!可悲!”
展凝兒突然平靜下來,望著展龍,沉聲道:“就算我對他沒有私情,我也無法對他出手,因為他救過我的命!沒有他,展凝兒早就化成了一堆枯骨,我能對他拔劍麼?”
展凝兒輕輕搖了搖頭,道:“可恥!可笑!可悲的不是我,而是你!上趕著巴結楊家,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寧可犧牲自己家族女人的終身幸福,最後卻被人拋棄,淪為笑柄,你可不可笑?
父仇不共戴天,那你就去殺呀,有人攔著你麼?葉小天在貴陽的時候你在哪裡?你躲在宅子裡連大門都不敢出!展龍,如此行徑,你可不可恥?
殺父之仇你都不敢去面對,卻把這份責任一股腦兒推在我的身上,似乎只要我肯拔劍,葉小天就一定會死!你的父仇之所以沒有報,完全是我從中作梗,如此懦弱。你可不可悲?”
展龍被展凝兒一番話刺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他並不怕死,否則他也不會和葉小天硬抗至今。但一個人懦弱於否,並不一定要體現在對死亡的態度上。
很是有些人,懦弱的不敢去面對所遭遇的挫折,他卻可以乾淨俐落的結束自己的生命,你能說他是勇敢的人麼?
展龍就是這種人,殺父仇人活蹦亂跳的杵在那兒,父親的棺槨就在眼前,可他卻沒有能力復仇。儘管他一直在努力。
如果說他和展虎兩個親兒子動用展家之力都報不了父仇,再加上一個展凝兒就一定能成功了?展凝兒沒有那麼大的力量,但他揪住展凝兒不放,其實並不全然是因為自慚和恐懼,並非全然是為了推卸責任。
他氣憤的是展凝兒的態度,如果展凝兒肯毫不猶豫地對葉小天拔劍,無論她成功與否,展虎都不會對她惡語相向。他氣憤的是身為展家的一份子,展凝兒的立場卻是如此不鮮明。
對於背叛者。向來比敵人更叫人痛恨,這才是他不斷找展凝兒碴的根本原因,如今展凝兒卻說他是因為懦弱無能才推卸責任,直把展龍氣得暴跳如雷。
他大吼一聲。狂風一般捲進房去,一掌摑向展凝兒的臉頰,看這一掌之力,呼嘯成風。真要是摑實了,怕不把展凝兒的頰骨都要打碎。
展凝兒身子一錯,一指點向展龍的手腕。兩人是堂兄妹,以前就常切磋武藝,對彼此的身法招式都是極熟的,展龍雖是含忿出手未留餘力,不及變招應對,卻藉著湧身向前的機會,左手一抬,一肘搗向展凝兒的胸口。
展凝兒含胸疾退,一腳踢向展龍的膝蓋,展龍抬腿迎了這一腳,兩人各自疾退三步,“咔嚓”一聲,門框被展龍撞斷,展凝兒那邊則倒撞在博古架上,一架子的上好瓷器摔得粉碎。
兩人打出了真火,身子只稍一停頓,再度衝到一起,一時間只聽房中唏哩嘩啦,彷彿遭了龍捲風一般。大少爺跟大小姐打架,展家沒人敢勸,大家都躲得遠遠的,唯恐掃了風尾。
……
葉小天赴京,展、曹、張三家急急趕回老巢,聯手圖謀臥牛嶺。臥牛嶺上驚聞變故,也是急急商議起了對策。不過格哚佬這位“老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