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經歷被葉小天說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茫然看著他。
葉小天道:“男兒大丈夫,做什麼,不做什麼,不能只憑利害思量!也不能只憑敵我誰勢大來思理,而應該好好想一想,值不值得你去做。要是嫂嫂對你忠貞不二,是戴同知以勢壓人,強擄你妻,小弟以為,無論他如何強大,李兄都該決死一戰!可如今是你娘子不忠。與人勾搭成奸,為了此等婦人,值得嗎?”
李經歷張了張嘴巴,呃呃地道:“那個……賢弟所言……似乎有些道理……”
葉小天沉聲道:“此等婦人,不值得你為她做任何事!更不要說為她付出性命!男兒大丈夫何患無妻,為此無恥婦人,值得你拋棄大好性命?黎師是我的座師,你家娘子算是我的師姐,照理說,我不該如此非議於她。可我實在為她不恥,為你不值!”
李經歷豁然開朗:“賢弟一語驚醒夢中人!你說的沒錯!那賤人不值得我為她拼命!老子要好好地活著,再找一個比她貌美百倍、賢淑百倍的好女子!這等賤人,就該休了她,讓她被人唾罵、嫌棄,無地自容!”
李經歷磨拳擦掌地道:“我這就回家,寫休書去!”
李經歷光著膀子、靦著肚子、插著一後背的銀針,甩開兩隻腳丫子,雄糾糾氣昂昂地去了。葉小天長長地鬆了口氣,身後忽然有人帶著笑音兒道:“葉大人很會勸人吶,三言兩語就打消了此人的殺心!”
葉小天一回身,不禁瞿然一驚:“你……安……啊!”
凝兒俏巧地白了他一眼。道:“幹嘛像見了鬼似的?”
哚妮驚喜地衝上去,握住凝兒的手,道:“凝兒姐姐!”
展凝兒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臂,葉小天笑道:“不似像見了鬼。只是乍見仙子謫凡,有些驚訝!”
凝兒輕哼一聲道:“貧嘴!說的好聽,這麼久不見。也不見你捎個信兒給我。”
葉小天苦起臉道:“忙,實在是忙!不是累身,而是累心啊,累了身子還好,睡一覺起來便解乏了,累了心卻不是那麼好解乏的,以致油瓶倒了都懶得去扶,知道你安好便放了心,提起筆來說些不鹹不淡的廢話又有何益?你看我離家數載,既知家中安寧,便也少有家書往來。”
凝兒嗔道:“你總有道理講,什麼叫不鹹不淡的廢話,女人家就喜歡聽。”
葉小天道:“我是實在人吶,你希望我像戴同知一樣麼?”
話音剛落,背後一聲輕咳,戴崇華也不知在哪兒弄來一件袍子穿上,又復人模狗樣了:“葉老弟,背後說人,不厚道啊!”
葉小天一驚,趕緊四顧尋找李經歷,戴同知傲然道:“你以為我怕他麼?只是終究覺得有愧,所以讓他三分罷了。啊!兩位姑娘,一位天真爛漫、一位英氣勃勃,俱非庸脂俗粉吶!”
哚妮和展凝兒一起扭過頭去,只用眼角餘光鄙視了他一眼。
戴同知泰然自若,打個哈哈,對葉小天道:“於監州正與眾土司在東山遊賞,我們一起過去吧。”
張家的人已經全都去了後宅,商議如何辦理喪事,前面只有幾個知客張羅著,客人們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有些與張家關係極親近的,則站在那兒竊竊私語,不時嘆氣。
葉小天見狀,也知道此時不宜再待在這裡,便點點頭,邀上安公子、展凝兒一同出了府衙。
戴同知聽葉小天說明安公子身份,不禁盛情相邀道:“公子就是安家長公子?失敬失敬!如今張家的壽筵是辦不成了,公子何不與在下同往東山寺一遊?那兒風光好得很!”
安公子微笑道:“多謝戴同知美意,只是安某不喜應酬,前來張府祝壽,也只是出於後生晚輩應盡之禮數,東山我就不去了,來日有機會,安某設宴,再與戴大人歡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