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您是受懲罰的人,倘若您是殉教者,”費爾頓回答說,“那就更有理由祈禱了,而且我本人,我會用我的祈禱來幫助您。”
“哦!您真是一位公正的人,您,”米拉迪匆忙跪到他的腳下大聲說,“您瞧,我不能長久支援了,因為我擔心在我需要堅持鬥爭需要表白信仰時力不從心;就請您聽一聽一個絕望女人的哀求吧。有人欺騙您,先生,但問題不在這一點,我只求您開開恩,倘若您給我開這個恩,在今世在來世,我都會為您祝福的。”
“請向主人去說吧,夫人,”費爾頓說,“無論是饒恕,無論是懲罰,幸好都不歸我管,上帝將這個責任託付給了比我地位更高的人。”
“不,上帝託付給了您,只託付給您一個人。請聽我說,倒不如幫助我毀滅吧,倒不如幫助我蒙受恥辱吧。”
“倘若您罪有應得,夫人,倘若您遭受過這種恥辱,就應該以奉獻上帝的精神去忍受。”
“您說什麼?噢!您沒有理解我的話!當我說恥辱時,您以為我在說什麼懲罰,說的是監獄或死亡!拜託上帝羅!不過沒關係,對於我來說,死也好,坐牢也罷,我不在乎!”
“現在我更不懂您的話了,夫人。”
“或許是您假裝不再聽懂我的話,先生,”女囚帶著懷疑的微笑說。
“不是的,夫人,我以一名軍人的榮譽擔保,以一個基督徒的信仰擔保。”
“怎麼!您真不知道溫特勳爵有關我的意圖嗎?”
“我不知道。”
“不可能,您是他的心腹!”
“我從來不說謊,夫人。”
“噢!倒是他隱瞞得太少了,誰都猜得著。”
“我什麼也不猜,夫人;我等著人家吩咐我,除了他在您面前說過的話,溫特勳爵再沒有對我說別的。”
“可是,”米拉迪帶出令人難以相信的真腔實調叫起來,“您難道不是他的同謀嗎?您難道不知道他要讓我蒙受什麼恥辱嗎?這恥辱在可怕程度上,世上所有懲罰都不能與之相比呀!”
“您搞錯了,夫人,”費爾頓紅著臉說,“溫特勳爵不可能做出如此罪惡的事。”
“好,”米拉迪暗自說,“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他就把這事稱罪惡!”
然後她大聲說:
“無恥之徒的朋友幹什麼都可能。”
“您叫誰是無恥之徒?”費爾頓質問道。
“在英國,難道還有兩個人能配上這樣一種稱呼嗎?”
“您想要說喬治·維利爾斯?”費爾頓目光迸火地問。
“就是那些異教徒,那些高貴者,以及那些不信基督教的人叫他為白金漢公爵呀,”米拉迪回答說,“我本來不相信,在全英國會有一個英國人,竟然需要這樣費口舌才能聽出我想說的那個人!”
“上帝的手正向他伸去,”費爾頓說,“他是逃不掉應得的懲罰的。”
對於白金漢公爵,費爾頓只表示所有英國人在情感上對他很厭惡,他還解釋說,天主教徒們叫他橫徵暴斂者、盜用公款犯、放蕩不羈的人,清教徒則簡單地稱他為撒旦。
“噢!上帝!上帝!”米拉迪大聲說,“當我請求您給他送去他應得的懲罰時,您知道,我所追求的並非是為報私仇,我哀求的是整個民眾的解放呀。”
“這麼說您認識他?”費爾頓問。
“他終於向我詢問了,”米拉迪暗自說,能如此快地達到如此大的效果,她心裡樂開了花。
“噢!您問我是否認識他,噢!認識的!認識的!是我的不幸,是我永遠的不幸!”
米拉迪像是悲痛到極點似地扭動著胳膊。費爾頓無疑感到他也沒有力氣了,於是他朝門口走了幾步;女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