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一彥是皇上親自開口要求關押的重犯,不能探視。你趕緊走吧。”
鳳子觴皺了皺眉,走上前,“什麼事?”
那簡兮月抬頭一看是鳳子觴,心中大喜,望著他,懇求,“世子,您讓我進去看他一眼吧?”
鳳子觴看著許久未見的那簡兮月,她為了錢一彥痛打喬子暖的事,他亦知道。鳳子觴只是沒想到,那簡兮月竟然可以為了錢一彥而將自己的身段放得如此之低。
他輕嘆口氣,對她道,“你跟在我身後進來吧。”他轉頭對著那兩個獄卒冷聲道,“還不開門。”
兩個人走進陰暗潮溼的大牢中,鳳子觴找了個獄卒帶她去見錢一彥,“我先去辦事,一會兒過來找你。”
那簡兮月朝著他感激一笑,便跟在獄卒身後往裡頭走去。
錢一彥被關在大牢最深處的一間單獨牢房之中。鬍渣長得雜亂而荒蕪,遮住了他半張臉。一雙平日裡溫潤深邃的眸此刻顯得毫無生機。
那簡兮月看著他這樣,心口一滯,走進去,喚他道,“彥。”
錢一彥抬頭看了她一眼,聲音淺淡而疏離,“你來做什麼?”
那簡兮月走到他面前,臉上泛起甜潤的笑,“你在這裡肯定吃不好,我帶了些你喜歡吃的。還給你帶了一套乾淨的衣褲。你吃完飯換了吧。”
她說著,又想去找些水替他擦身。
“你坐下來。”那簡兮月倏爾停下來,轉頭看著他,然後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坐下。
錢一彥凝著她白皙的臉頰,上面有他的掌印。他輕輕撫上她的臉,輕問道,“還疼嗎?”
那簡兮月忍著眸中漸漸泛起的水霧,笑得雲淡風輕,“早不疼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錢一彥看著她。
那簡兮月緘默無言。
錢一彥輕揉著她紅腫的臉頰,緩緩嘆了口氣,“原本,我是一心求死的。我沒想過還能活著再見到她,所以那時我看到假扮成她的你,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那簡兮月抬頭,望著他。
錢一彥衝著她溫和地笑,“就像將死之人見到了全部的希望,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我還常常感嘆,小酒館中的日子,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錢一彥說著,慢慢放下自己的手,眸色一點點地變冷,“可這一切,卻都是假的。”
那一日,鳳墨予追著喬子暖而去的情景,深深地刻進他的腦海裡。他還以為他終於觸控到了幸福的邊緣呢。
原來一切轉眼皆成空。
喬子暖從來未變。她依舊厭惡自己,卻始終深愛著鳳墨予。
那簡兮月不知道他如此沉默,心中在想些什麼,想必與喬子暖有關吧?她忍著心頭的不適,笑著將食盒開啟,放到他面前,“都是你愛吃的,你多少吃一些吧。”
錢一彥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食不知味地吃著。
這一次所謂的國寺血案,分明是有人精心設計了一切,有人故意將他推出來做替罪羔羊,以便保護那個真正的兇手。
賀樓之……
思暖殿中,眉清走進來通傳,“娘娘,賀丞相在外面求見。”
喬子暖吃下手中的半勺枇杷糖,掩唇輕咳了幾聲,點點頭,“請他去中殿稍坐吧。”
她起身一邊輕咳著一邊走出內殿。賀樓之遠遠就聽到她間歇咳嗽的聲音,待到她走近了,才起身福了福身道,“娘娘可是鳳體抱恙?”
喬子暖示意他坐下,接過茶喝了一口才道,“大約是春日天氣善變,所以染了風寒。”
賀樓之聽著她略帶沙啞的聲音,道,“在下知道有個秘方,可以緩解喉疾,娘娘可願一試?”
喬子暖看他一眼,隨口問道,“什麼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