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叫我什麼?”紅衣女子從沒被人這麼罵過,氣得俏臉發白,口吃不清。
“賊婆娘,賊婆娘……”阿宸在水裡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你……你……氣死人了!”紅衣女子一頓足,震碎了腳下一塊青磚,寬衣解帶,便要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一干隨從大駭,七手八腳,都來攔她:“月嫣小姐,您不會鳧水,別上這小畜生的當!”
紅衣女子一想也對,便道:“那好,你們下去擒她!”
六個隨從傻了眼,但主命難違,只好褪衣脫鞋,跳下水去,激得水花四濺。他們雖是武功好手,但水性平常。
阿宸卻是自小就跟廖凡摸魚打諢,水中的勾當,阿宸自然十二分地在行,見六人入水笨拙,心中一動,不退反進,迎了上去。
七個人在湖中,你來我往,攪得碧沉沉的湖水好似煮開了一般。糾纏了一會,忽見阿宸從眾人中滑了出去。
那六個隨從清一色地伸手拽著腰間,骨嘟嘟往下沉。
“怎麼了?”紅衣女子一驚,急聲叫道:“你們受傷了麼?”
“沒……咕……”一個大漢隨從奮力從水裡伸頭。
“那是怎麼?”紅衣女子大叫。
“屬下……咕……屬下……失禮……咕……咕”一名大漢隨從連嗆了兩口水。
“失什麼禮?快去逮那小畜生!”紅衣女子正在叫喊,突見六個隨從紛紛鬆手划水,褲子倏地從腰間滑下,嚇得她連忙捂住雙眼,另一隻手將少年的雙眼也給捂上。
六個隨從狼狽萬分,在眾目睽睽下爬上岸來,甫一上岸,馬上捏著褲頭,不敢鬆開。感情阿宸仗著水性過人,偷偷扯掉了他們的褲帶。
紅衣女子睜開眼,見阿宸在水裡大笑,一口氣憋在胸口,實在無處發洩,跺腳下了堤岸,搶了一艘小船,六個隨從手抓褲頭,不及阻攔,眼睜睜看著她向阿宸劃去。
紅衣女子從沒劃過船,初划船的時候甚是笨拙,弄得小船團團亂轉。但她畢竟學過功夫,低著頭劃了數下,便摸出門道,又劃了數下,一扳數尺,倒也似模似樣。
只是一抬頭,卻不見阿宸的影子,紅衣女子心頭一驚,忽覺小船晃動,急忙馬步一沉,使了個“東齊鎮嶽”,小船入水三寸,壓在阿宸頭頂,頂得她頭暈眼花。
阿宸不死心,又使勁掀了幾次,但畢竟人小力弱,那紅衣女子步法又靈活,覺出力道的來勢,便換了位置,以馬步壓住小船。
兩人鬥了六七次,阿宸氣促,冒頭出來,卻被紅衣女子一漿掃過額角,火辣辣生痛,心頭大怒,鑽進水裡,卸了一根釘子衝著船底猛戳,戳了一會便戳出一個窟窿。
湖水頓時灌進小船。
紅衣女子大驚,恰見一丈之外有艘畫舫,舫上的顯貴懷裡摟著鶯鶯燕燕,正調笑著大瞧熱鬧,紅衣女子想也不想,一竄而上。
阿宸跟蹤而至,又將畫舫捅了個窟窿,底艙入水,畫舫傾斜,船上的人驚得魂飛魄散,亂作一團。湖上畫舫密集,紅衣女子縱身跳上別船,阿宸賭上一口氣,緊追不捨。
一時間,只見紅衣女子如點水的蜻蜓,時東時西,時起時落,她每落一次腳,阿宸便捅沉一艘船,其中默契,就似商量好了一般。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沉了七八艘畫舫,一湖歌舞昇平頓時變成了呼爹喚娘,幾十艘小船滿湖東飄西蕩,人蝦子四散逃命。
紅衣女子本想逮阿宸,卻被阿宸趕得東奔西逃,初時還氣得要命,可是看到那些作威作福、悠遊享樂的大官都成了落湯的公雞,心中頓生快意,專瞅著最華麗的畫舫落腳。
阿宸卻是不管別的,只悶著腦袋捅窟窿。
頃刻間,紅衣女子足下畫舫又沉